夫子三人对视一眼,匆匆便离开了雅间,反正房中开了窗一样可以看到水镜。
【顺便补充一点,悼亡这个题材古人写了很多,从《诗经》起就有了,后面写得比较好的有潘岳和元稹,潘岳虽然望尘而拜令君子不耻,但长得好看,对妻子也比较深情,悼亡诗写得真切感人。】
正在悲伤的潘岳:……望尘而拜这事能不能不提了?
当事人现在就是很后悔。
另一边,元好问一边提笔一边不无讽刺地吟道:“高情千古闲居赋,争信安仁拜路尘。”
【另一个悼亡诗写得好的是白居易的好朋友元稹,他的《离思》,流传度很广——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既然见过世间至大至美之景,别的就都看不上了。仓促地从花丛中走过却毫无留恋,一般是因为修道之人应该清心寡欲,一半却是因为,自你去世后,世间任何好景我都无心观赏。】
唐朝。
白居易安慰地拍了拍好友的肩膀:“沧海、巫山,一者取自孟子,一者袭自宋玉《高唐》,最后结于一‘半缘君’,微之你亦是至情之人。”
元稹默然神伤:“诗再至情,娘子也回不来了。”
他觉得这诗果真是自己写的,若韦氏去了,这世间种种花色又有什么可看的?
洛阳。
元稹的妻子韦丛以帕拭泪,她也通晓文墨,虽知晓自己命数不永,但观这首诗情意深重、缠绵动人,相公果真是爱极了她!韦丛心中又喜又酸,余生漫漫,自己不在,相公拿什么去捱?
【元稹这首诗写得很深情的,感觉有那么点断情绝爱守身如玉的意思,不过妻子去世没多久,他好像就续娶了。续娶这事倒也不算什么错,离谱的是被营销号传得满天飞的绯闻,再加上《莺莺传》里呈现出来的陈旧思想与现代观念不合。
讲个笑话,大三去实习,老师问元稹是什么人,底下学生不假思索地答:渣男!就……虽然大部分看的是洗脑包,但真的很好笑,元稹,好好一个人,“渣”得人尽皆知,好惨一男的。】
“噗嗤——”
刘彻没忍住笑出声:“这元稹,在后世挺出名的嘛。”
众人捂脸:陛下,您看热闹的心思不要太明显。
洛阳。
刚刚还在为丈夫担忧的韦丛一瞬间沉默下来,理解是一回事,心里有些不郁又是一回事。唉……她叹了一口气,决定从今天起,好好调养身体。相公的诗写得挺好的,下次别写了。
京城。
元稹气得涨红了脸:“污蔑!这是污蔑!我何时和别人传什么……绯闻了!”
虽然有些词语不甚理解,但结合句段,连蒙带猜也能读出个大概,元稹咬牙:“知道是捕风追影的事还在水镜上说,治学要严谨,严谨懂不懂!”
元稹很不爽,上面怎么说的,是后世那些学子异口同声说他是……所谓的渣男,他元微之在读书人的心里就是这么个形象吗?!而且,自己刚表白完深情,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三国。
刘备默默顺了一口气:总算不止是他一个人被嘴渣男了。
元朝。
杂剧大家王实甫念念有词:“‘惩尤物’,‘善补过’怎么是好?依我看,分明是要让那普天下有情的都成了眷属才对。”
他一收折扇,心中的故事已然成型。
明朝。
冯梦龙饶有兴趣:“绯闻,莫不是那些艳情传闻?”
他掰着手指头算:莺莺、薛涛……突然又有了几分灵感呢!
【有一说一,元稹应该是这些年被迫害得比较狠的一批古人之一了,实际上他还是蛮好的,品行端方心怀百姓,仕途多难不改其志,和白居易也是神仙友谊,大家不要被带偏了。】
中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