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广巡抚姜洪等官员原本还稳坐钓鱼台,毕竟他们都没有落下实据,但看到被押上来的人竟然是叶富贵,顿时便傻眼了。
叶富贵面对着王越和众官员,此时显得垂头丧气地低着头。
在昨晚被带走后,虽然他一度不肯招认,但这帮人压根不是善男信女。
至于他所搬出来的后台,在这帮人的眼里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而自己再不招恐怕是真要被他们活活淹死。
王越将两边官员的震惊看在眼里,便板着脸质问道:“诸位,你们还有什么话说?若是你们当真不知情,本钦差可以不进行追究,但你们可都是拿了人家的土特产啊!”
早前在北边的时候,他一直以为饱读圣贤书的官员都能够做到一心为民。
只是随着慢慢进行挖掘,这帮地方官员还真的都是经不起深究的伪君子,简直就是京山县黎光明的翻版。
官员站一排都砍头有个把冤枉的,隔一个杀一个一定会有漏的。
“钦差大人,不知你指的是什么事?我等确是不知情!”湖广巡按姜洪瞪了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叶富贵,而后仍是装无辜地道。
“对啊,我等确实是不知情!”湖广左布政使李清等官员深知不能招认,仍是一脸无辜地叫冤道。
王越派的人可是亲眼看到叶富贵拜访了姜洪,当即便是冷哼一声道:“本钦差不管你们承不承认,但现在叶富贵已经指证你们,全都给本钦差到牢房里呆着吧!”
“来人,将这几位大人锁拿了!”锦衣百户陆松已经早有准备,当即便下令道。
“你们敢!”湖广巡按姜洪看到王越竟然要他们关起来,当即暴怒而起道。
且不说他是堂堂的湖广巡按,他背后可是帝师徐溥,却是打心底没有将这位谪居安陆的王越放在眼里。
王越看到站起来的姜洪,当即沉着脸质问道:“姜巡按,难道你是要违命不成?”
“王世昌,你清白不分便要将我等官员锁拿入狱,当真不怕史笔如铁吗?”姜洪不明白这个老顽固为何仍是不懂为官之道,当即便厉声质问道。
王越对于青史的名声早已经不在乎,便是针锋相对地道:“我王越上不愧君,下不愧民,你们要怎么写随意!倒是你姜洪收贿银庇奸商,本钦差定要你知晓什么叫国法难容!”
“王世昌,即便是在狱中,本官亦要上疏弹劾你的不法事,本官看陛下是信我还是信你这个人人喊打的老鼠!”姜洪深知无法抗衡王越的钦差身份,但还是愤愤地威胁道。
“对,我等一起上疏弹劾这个王蛮子!”武昌知府孙弘知道王越跟新君并没有什么交集,当即站出来附和道。
王越知道自己在对抗着整个文官集团,只是想到死去的胡大牛,还有千千万万被欺凌的同胞,却是无所畏惧地迎着这些人怨恨的目光。
陆松望到王越宛如磐石般坚定,当即大手一挥地道:“带走!”
“不认,绝对不认!”
“对,威武不能屈!”
“他王世昌无证无据,能拿我们奈何?”
……
姜洪和李清等官员迅速达成共识,即便面临叶富贵的指控,亦是装着并不知情,那么王越便拿他们没有办法。
“我招!我招!王世昌,你不讲武德,我¥!”
仅是一日,这帮进去前还信誓旦旦不会招认的官员,在经过小小的皮肉之苦后,湖广左布政使李清等官员纷纷签字画押承认了罪行。
“松哥,你以前在京城哪个衙门的?”
“在西厂呆过一段时间!”
“松哥,牛!”
王煜看到陆松的审讯手段后,却是不由得生起了敬佩之意,同时默默地竖起了大拇指。
陆松的嘴角微微上扬,亦是想起了那段光辉岁月。
对这帮官员的德行自然早已经十分清楚,别看一个个都是满嘴忧国忧民和视死如归,但其实都是没胆气的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