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找到一个肯办事的人选,自然能将那些官商勾结的贪官和奸商掀出来,从而狠狠地当头一棒。但如果任人不当,亦不过是给这个官员提供捞钱的机会,亦或者成为他们朋党交易的筹码。
别看大明朝堂的党争十分严重,但他们争的是权,却是很少会真的斗得你死我活。哪怕分属两派的首辅万安和次辅刘吉,其实两人亦是同年好友。
哪怕选出敌对势力的官员前去整顿盐政,但这很可能成为另一边的政治筹码,却不太可能真正替自己解决官商勾结的顽疾。
正是如此,他需要从中找到一个有能力且不跟文官集团同流合污的官员,只是这个朝廷真的存在这号人吗?
灯火被外面窜进来的风摇曳舞动,淡黄色的暖阁里充斥着一抹淡淡的愁。
朱祐樘并不信任时时刻刻将黎民百姓挂在嘴边文官,只是偏偏一些事情上却不得不重用他们,这朝堂的博弈远比想象中要复杂。
“主子,要是你不喜欢这种檀香的味道,奴婢知道库房还有一种清淡的檀香,那种檀香或者更适合您!”刘瑾给朱祐樘送来热茶,当即小心翼翼地提议道。
朱祐樘这才意识到现在燃烧的檀香味道确实过浓,便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刘瑾道:“没想到你还挺细心的嘛!”
“主子,你就是奴婢的天,能服侍主子是奴婢修来八辈子的福分,这种小事自然是奴婢该考虑周全的!”刘瑾将茶盏轻轻放下,显得言真意切地表态道。
朱祐樘意识到刘瑾能成功确实是有过人之处,便端起茶盏发出感叹道:“若是所有官员都能像你这么想,那么朕便无须如此头疼了!”
“主子,虽然现在朝堂确实很多官员都追逐名利,但奴婢相信朝中还是有官员会像奴婢这般忠诚,像王忠毅便是奴婢的楷模!”刘瑾是真心将朱祐樘视为主子,显得一本正经地道。
朱祐樘的脑海当即闪过一道亮光,发现自己前段时间还提起的人竟然给忘了,整顿盐法的人选已然是非此人莫属。
刘瑾退了出去,而后急忙前去翻找另一种清淡的檀香。
其实这个责任要归咎于梁芳,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成化帝常年檀香自然是越闻越浓才好,但新君无疑会青睐于清淡一些的檀香。
当然,如此微小的细节很容易让人忽视,只有刘瑾这种擅于钻营且带着真心的人才能快速地找到这里的破绽。
“主子,今晚天气转冷了,要不要给您暖床?”刘瑾在换过其他清淡些的檀香后,便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朱祐樘嫌弃地瞥了一眼刘瑾,却不知这货哪来的底气要给自己暖床,便淡淡地反问道:“你说呢!”
刘瑾抬眼望向朱祐樘的时候,朱祐樘却已经聚精会神地持笔而书,一时间亦是不知道朱祐樘的意思是要还是不要。
不过他走出东暖阁,被迎面的风猛地一吹,身体当即打了一个冷颤,便是知道今晚肯定是要暖床了。
管事的冯公公知道现在刘瑾已经得宠,不仅不敢再欺负这个倒尿壶的小太监,而且还得表现得恭敬起来。
得知陛下今晚要暖床,当即便叫来两名负责暖床的宫女。
刘瑾看着眼前这两个胖肥的宫女,当即便进行否决道:“不行!”
“刘公公,为何不行?”冯公公知道刘瑾是更懂圣意,便困惑地询问道。
刘瑾虽然已经没有了那根东西,但正常的审美能力还是有人,又是扫了周围一圈,便是认真地询问道:“咱们乾清宫好像真没有长得特别漂亮的宫女,不知尚寝局有没有既漂亮又是清白之身的宫女!”
“倒是有一个挺漂亮的,大家都说是赛西施,不过年纪有点大了!”冯公公认真思索,而后一本正经地道。
刘瑾当即来了兴趣,道:“多大?”
“二十七八了吧?”冯公公不太确定地道。
刘瑾心里暗自一喜,当即一锤定音地道:“今晚就她了,即刻将她领过来给主子暖床!”
夜渐深,雨水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天空已是拨云见月。
朱祐樘是一个勤奋且专注的人,正在制定自己接下来的工作计划。
在找到了合适的屠龙宝刀后,他便开始回忆晒盐的工艺,争取让盐政能够迸发出更大的经济价值。
此次整顿盐政既是要打击商官勾结,亦是要让盐政的税收有所提升,从而改善目前大明财政的情况。
一个王朝的兴衰,最重要是取决于财政。宋朝的败落,正是王安石的“理财”变法是适得其反,最终反而让财政变得更糟糕。
“陛下,您该就寝了!”梁芳走过来,显得很是关切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