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序不敢耽搁:“准备回了。”
许亭柔“哦”了一声,忽然问:“池钺在旁边吗?”
蒋序卡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旁边的池钺听见了,出声回答:“我在,阿姨。”
听见他的声音,许亭柔足足安静了半分钟,忽然冷笑一声,一副“我就知道”的意味。
旁边立刻传来蒋正华的声音:“啊呀,打电话前不是说好了好好说嘛……”
许亭柔拿开电话说了一句“你闭嘴”,又冲着电话里的蒋序开口。
“现在马上给我回来。”
还没等蒋序应声,又用一种不容辩驳的声音补充道:“把池钺也给我叫回来,让他把他的东西拿回去。”
那头蒋正华又在旁边劝解:“你看你,不要生气嘛……”
蒋序心里一突,插科打诨道:“他还要回去上班呢,就不来了吧。再说茶叶你和我爸不是都喝了吗,怎么拿回去啊?”
“谁跟你说茶叶了!”许亭柔差点被自己亲儿子气晕,“让他过来,把他那张银行卡带走。”
这次蒋序也沉默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床边的池钺,表情怔忪,重复了一遍:“……银行卡?”
每次打架,虽然楼上楼下隔音足够好,但池学良砸东西和骂人时,总会有一些动静。
就连每天早出晚归的蒋正华和许亭柔都有点怀疑了,但他们并不知道严重程度,夫妻俩商量了一下,由许亭柔找了个时间去问徐婵,最近家里是不是吵架了。
徐婵闻言惊惶无措,问:“是不是吵到你们了,许医生?”
她怕自己家的不堪和丑陋被别人发现指点,更害怕给别人添麻烦,特别是帮助过自己的许亭柔一家。
许亭柔赶紧否认:“没有,就是有的时候听见你家里——”
她顿了顿,委婉道:“有人砸东西,担心是不是闹矛盾了。”
徐婵脸色苍白,沉默了很久,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和从前一样温柔地回答:“就是吵架了,没事的,许医生。”
她这么说了,许亭柔也不好再问,只能叮嘱对方,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就来楼上找自己或者蒋正华。
徐婵闻言笑了笑,声音细弱地答:“好。”
这个女人从搬来是看起来就那么柔弱良善,对所有人都温和得有一丝怯懦。所以许亭柔没想到,后来会发生那么大的事。
十年前出事那天,其实许亭柔不在现场。
当时她还没下班,周四的下午,病人并不是很多。蒋正华那天没有课,先回去做饭,在菜市场就打电话问她晚上想吃点什么。
许亭柔说了几个菜,那头蒋正华笑得挺得意,在喧杂的菜场吆喝讲价声里提高了声音:“我就知道你要吃这些,一猜一个准啊许医生。”
许亭柔被气笑了,有点烦他:“那你还打电话!”
“那还是要听你指示嘛!”蒋正华笑呵呵地,“不然回去你又要骂我乱买。”
“得了吧你。”许亭柔查房的时间到了,懒得和他耍贫嘴,挂电话前叮嘱道:“买半只乌鸡熬汤,等小序下晚自习回来喝。”
听见那头蒋正华应了,许亭柔挂了电话去查房,等一趟走下来,马上快到下班的时间。她收拾着东西,莫名有些心神不宁,脑子里突然又想到了蒋正华。
蒋正华汤熬上了吗,乌鸡汤要放红枣,他找着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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