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入春,野外日晚温度本就悬差大,景砚亲自试了,水确实不见丝毫温度。
他收起手甩了甩水,从始至终都将目光定在月姜面上,不往他处移半寸,淡声道。
“先试试能不能站起来。”
站起来不就更光了!
月姜心中腹诽着,早也不耐在凉水中泡着,偷睨景砚神色,动作稍显拘谨,慢慢放开束缚在胸前的双臂。
扶起浴桶两端,勉力做出一个艰难起身的动作。
与此同时,景砚已经先月姜转过身去。
月姜起来后,身子不着寸缕,支撑着“麻痹入骨”的双腿,抿唇颤道:“殿下,妾快撑不住了。”
几乎没等月姜的尾音落下,景砚咻地抽走了架子上搭放的羊绒毯子,顷刻间扔罩到月姜身上。
在月姜来不及反应时,她腰间骤然覆上一圈灼热,竟是景砚将她从水中捞了出来。
余下没展开的羊绒毯子也在月姜出水后,一圈圈裹在她的身上,最后稳稳落进景砚怀中。
月姜又惊又慌,一抬起头对视上景砚垂过来的双眸,眸中复杂危险。
“方才你怎知容英那话是诈丰氏郡主的?”
景砚不仅语气肯定,连拐弯抹角都没有,宛如料定月姜看穿了他们的计谋,又更像直白的试探。
月姜猜景砚嘴中的容英就是刚才外面那个男人,看来一个聪明的男人,对一个陌生聪明的女人不甚放心,让景砚刚放下的疑心又升了起来。
“刚才殿下与人诈丰氏郡主了吗?”月姜茫然反问。
景砚笑意薄淡:“你替孤拒绝了丰氏郡主。”
拒绝了丰氏郡主,才让她方寸大乱,吐露银钱所在。
雪白的羊绒毯子十分轻薄,月姜浑身被束裹的紧,只要她一低眸,就能看清羊绒毯子上被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勾勒出的诱人轮廓。
月姜稍显局促地动了动羊绒毯子内,自己不安稳的双臂,很成功便引起了景砚的注视。
他目光落到月姜的身体上,包裹她的毯子轻薄,每一丝微小的举动都能让景砚清晰明了。
景砚未受姣好的躯体影响,而是以为月姜露了破绽,已经局促不安。
然而下一刻,月姜却仰头对他道:“殿下,方才您句句厌恶丰氏,妾蠢笨,但还听得出来您压根不喜爱丰氏郡主。”
“不替您拒绝了,偏偏装起大度让您收了她,岂不是对不起景国百姓,方才外面那位说让妾见证,妾实不想还没嫁进景国,便先做一件对不起自己子民的事。”
景砚似乎不信:“自己的子民?”
这月国公主入乡随俗的如此快,人都没到平康城,便将景国百姓当成了自己的子民。
月姜迎话而上:“妾入了景国便是殿下的妻子,他们当然是妾的子民,妾方才所言非虚,愿意把带来的嫁妆尽数给景国子民改善生活。”
“殿下对月姜的心意有所怀疑,除非是觉得妾不配当他们的太子妃。”
她抽涅委屈:“殿下,妾不懂您为何向皇伯父求娶了妾,妾也背井离乡,千里迢迢远赴景国嫁你,还要屡次三番的言语试探妾。”
“若只是因为妾曾落入安国人手中,您便疑心妾的身份、清白,以致生了嫌弃,莫不如让人将妾遣回月国罢了。”
“妾保证,至少先回了母国再了结自己,绝不脏了景国一土一水。”
“孤何曾说嫌弃你了,”几番言语下来,景砚竟有些惭愧。
方才月姜与他跟容英的配合,完全间接做了一件利于景国的好事,寻回了八百万两白银,对他完全受益。
好事让自己得了,他还要恩将仇报,着实不仁义,景砚思虑片刻作罢。
“好了,当孤多心了,你的心意孤领了,但你的嫁妆是你的傍身之物,且帮孤寻回了八百万两白银,孤不会向你索取任何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