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发生了以上状况,余继军当时也只好对该会计师事务所负责人的受贿案件的走访调查暂告一段落了。无凭无据,加上举报人无缘无故地消失,此案子也就只能暂时作罢了。
至于老柯那边的黄光军假借贷款案子调查,也因为受到行贿案线索的断裂,后面的调查工作也遇到了重重障碍与困难,从而无法取得新的进展,为此,老柯快愁白了头。
对于那间会计师事务所,原来是G与当前的事务所负责人合伙开办的,其主要盈利模式就是,由G提供各项情报和信息,对所有试图进行偷税漏税甚至逃税的企业行方便之门,前提是该企业向事务所缴纳一定的咨询费用。只要交了钱,会计师事务所一定会帮其提供一套偷税漏税的方案出来,而且绝对找不到任何漏洞。
G他们是充分利用了所谓的市场供需关系制订出了这种盈利模式,而且他们还坚定地认为:只要有需求,就会有生意。对于企业和该会计师事务所是供需关系,同时也是双赢关系,一个愿意出点钱少缴点税,而另一个是愿意提供解决方法,帮其少缴税,然后顺便赚取点外快。二者之间的关系是,你情我愿,自然而然,随之就慢慢地形成了一个全新的“行业”。也正是因为如此,时间久了,业内已经对该事务所的能力和实力都略有所闻。于是,这门生意是越做越大,上门来咨询和缴纳咨询费的企业更是越来越多了。其中也就包括了黄光军和他的光辉电器了。
黄光军兄弟的光辉电器在全国范围内已经有几百家分店了,所以其每月的营业额数据是巨大无比的,自然而然,其税收金额也是非常庞大的。眼睁睁看着每月大把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交给税务局,黄光军实在是心有不甘。从此,他的心思开始用到了琢磨怎样才能够少缴点税的问题上面。其实,这个问题也不是他一个人所要考虑的,他的师傅詹姆士作为幕后操控者,更是希望利润越来越高、而税收是越来越低就好啊!出于对中国国情的充分了解,詹姆士深知各行各业背后都有着它的潜规则,只要找到了掌控游戏规则的人后,接下来的游戏就好玩多了。
按此思路,他们四处打听,终于打听到了某会计师事务所具备这个能力,并且是百分百有这个实力和能力搞定这方面的事情。通过几次接触,黄光军很快就与事务所负责人混熟了,在通过几次接触中,他们相互了解到:原来彼此是同乡。出于对老乡的那份独特情感,二人关系更是越发亲近。前面就交待过,以黄光军兄弟为首,包括多年前在医院曾帮过忙黄氏兄弟忙的那位医生,眼下的詹姆士,还有当下这位事务所负责人,以及那位副部长G等人,他们之间共同有着某种十分独特的、而且是某地方特有的情感。这份情感之中有着一个共同理念,那就是,只要是同乡,无论是谁,发现有困难了,别人都会出手相助,而且义无反顾。这种十分独特情感在黄光军的家乡广东某地十分盛行,而且代代相传,至今未曾改变过。所以,面对黄光军所面临的问题,该事务所负责人不假思索,十分爽快就答应了。而且,黄光军所缴纳的咨询费也相对地便宜一些。总之,这位负责人的这种义无反顾的种种异常行为,在这里的描述那是一点都不夸张的。
黄光军先是通过与负责人的接触及交往,时间久了后,他们二人各自又为对方引荐了幕后的牛人:黄光军向负责人引荐了詹姆士,还在其面前不停地吹嘘师傅詹姆士在资本市场上呼风唤雨的能力;并且特别强调了詹姆士也是同乡。而这位负责人同样也向黄光军引荐了G这位高官,并且强调G也是同乡。于是,借助一个恰当的场合,他们四人来了一场风云交汇的特殊会面。因为同乡之谊,因为双赢之目的,四人把酒言欢,无所不谈。
在这里特别交待这些细节,主要是为了解释前面老柯调查走访黄光军假借贷款案为何会遇到重重障碍,而始终无法取得新进展的原因——当那封举报黄光军的信件被部长拿出来进行讨论时,G随即就给黄光军去了电话,交待他以后要谨慎行事,最好尽快处理掉所有关于假借贷款的相关证据。此后在第二封匿名举报信内,当再次提及到黄光军时,他又特别提醒那位负责人,一定要保护好黄光军,不能够让这个小老乡出什么问题,否则大家都得翻船。通过这些及时的提醒和事前安排,黄光军便提前做好了预防和准备,所以老柯同志的调查工作也就变得无法再深度地推进了。
可是无论黄光军怎么销毁证据,他终究是无法做到完全彻底,并将所有证据销毁干净。因为世界上始终是没有不透风的墙的,再说了,人在做,天在看,做了坏事就休想逃脱法律制裁,甚至上天的制裁。正是有着这份执着,和不惧艰难险阻的精神力量,老柯通过对众多举报者的走访工作中,还是找到一些有用的新证据。当老柯将这些新的证据摆在黄光军面前时,黄光军第一次被传唤了,他只好跟着去了一趟公安部经济调查科。
可是,这次的传唤调查没有将黄光军钉在法律的十字架上,因为没多久他就被释放了。释放理由是证据不足,不能继续拘留审查。
对于黄光军被释放的真正原因又有多少人知道呢?前面已经做过交待,那是在两年后,通过黄光军被抓捕后的审讯过程中,他向余继军单独交待的。当然他所交待的内容里面仍然有些避重就轻的嫌疑:例如,他将贷款金额有意压缩很多,甚至还不到真实贷款金额的一个零头。其实,黄光军的假借贷款超过10亿之多,绝不是仅仅的几千万或者几亿而已。为了成功贷到这笔巨资,他还将名下的光辉大厦16到18整整3层楼转让给了那位牛行长。这项罪名黄本人已经供认不讳了。
为了疏通关系,把自己解救出去,他确实花了重金收买了这位高官老乡G,而且是以赠送信用卡的手段,进行了行贿收买的,而且这样方式更容易隐蔽,不容易被人察觉。其行贿金额竟然高达两千万之巨,这个数据一点也不假。这里还不包括,通过部长的王秘书帮忙跑腿,用来联络的“差使费”。这位高官G考虑的也确实十分周全,基本上所有事情的处理他都没有亲自出过面。因为黄光军被调查后,G与黄就不方便公开来往了,而是命亲信王秘书代劳。也正因为如此,王秘书就成为了日后G与黄光军的暗中联络人。
俗话说:收人钱财,替人办事。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G确实凭借自身能力帮助黄光军躲过了这场牢灾。当老柯拿着厚厚的调查材料向顶头上司G汇报案件调查情况时,G便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将所有证据全部拦截了下来。面对勤恳认真的老柯同志,他对其只说了一句鼓励性的话:“很好,老柯同志。我会尽快给你答复的,最近你也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几天吧!”
“谢谢领导关心,这点辛苦算不了什么,关键是能够尽快破案,还社会公平与正义。”说完后,告辞了G。
回去后,老柯同志等啊等,他一直在等着G的答复和最新命令。可是,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一个星期过去了,眼看就一个月都快要过去了,副部长还没有指示下来。老柯同志好生奇怪,便主动来寻G,试图询问黄光军假借贷款案怎么处理。G显得很忙的样子,就像日理万机的温总li,甚至有过之无不及之势态。此般光景搞的老柯根本插不上话。即使插上话,G就在那里打哈哈,装作故意没有听明白。老柯只好悻悻地离去了。心想:还是等领导忙完后再来打扰吧。
看着终于将老柯糊弄过去了,G还是觉得这终究不是个长久之计。心里便寻思着下一步该怎么办?出于他对这个老部下的了解,如果不给他满意地答复,他定然是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刨根刨到底的了。可如何是好呢?……他思考了好一会儿,可是仍然没有想出个比较好的解决办法来。只是眼下他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那就是去会见黄光军。
黄光军此会儿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万分。自从G向其透露了关于举报信的事情后,他就成天坐立不安。几次电话邀请G见面,目的是寻求解决之道。他还是十分相信这位身在官场的老乡G的人脉和实力的。所以,为此,他决定花重金,以求平安和自由。
二人见面后,黄光军立马就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G面前,对他说道:“老哥,这里面是两千万,算作是您为我这个案子的辛劳费,请您一定要笑纳。”
G听说是两千万,不免为之动容:最近他正寻思在北京某处购置一套别墅呢!这不,别墅说来,就来了。他也不客气地就收下了。并且给黄光军吃定心丸道:“小老弟,请放心,你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了,即使有人传唤你,我也有办法尽快解救你出来。”
“既然老哥都这样说话了,那兄弟我就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了,一切都还要仰仗老哥您啊!”
“谁叫咱们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呢!兄弟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凭借着这么多年来打拼与努力,我还是有这个实力搞定你的案子的,请务必放心好了。”为了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地更加清楚易懂,G还特别使用了广东老家的常用词汇:搞定。
“先谢过了。”这是黄光军继詹姆士之后,再度对另一个人显得唯唯诺诺、恭恭敬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