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现代人,只信科学,诅咒这么神乎其神的东西只不过是封建社会为了蛊惑人心而说的。
“自然是信!”霍青鱼见玄机这副好笑的模样,一着急坐了起来,“不然世世代代这么多人,为什么没人能成功离开?”
霍青鱼说着的同时,刚好瞥见了玄机手里的红石,他将头一歪,“你拿这红石做什么?”
“呃……”
玄机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告诉他自己想拿块石头放在身上躲避诛邪司的人?
不待玄机开口,霍青鱼已经率先伸过手去取过那块石头了,“这么大的石
头,不嫌硌得慌?”
玄机但想阻止的时候,霍青鱼已经从腰间取了个水壶,给红石沾了水,开始在石壁上打磨了起来,玄机这才作罢。
这次换她靠在石壁上小憩了。
霍青鱼这人安静不下来,仔细的打磨着那块红石的时候,还一边问道:“你说诛邪司的人千里迢迢跑这里来诛邪,是不是这里真的有问题?”
“可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邪啊,今晚算是长见识了。”
“诶,你说邪到底和人,有多大区别?我以前见过一次木偶戏,但木偶的眼睛是点上去的,它们是死的。我今夜见那九尾的眼睛里,她就像是活的,是个活生生的人,有情感,还有喜怒悲哀。”
霍青鱼磨着磨着,陷入了沉思。
再回头看去的时候,玄机却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闭着眼睛睡着了,霍青鱼怕吵着她,这才闭上嘴,终于肯安安静静的磨他的石头了。
冷风吹下,周围尘沙也落了地,周遭又一片清明。
玄机其实没睡着,只是心里烦闷,不想继续和他瞎讨论下去。但霍青鱼有一句话玄机却是听在耳里的,他看到小九的眼中有情。
邪……也有情吗?
那叶轻驰呢?
那尊杀神一样的男人,他呢?
玄机想要在这个世界安稳的活下去,就必须知己知彼,就不得不去在意这个世界人与邪之间的微妙关系,她不禁开始琢磨起叶轻驰这个人!
叶轻驰!
叶轻驰!
夜色凝成冷霜,落在叶
轻驰的肩头上。
他伸出手去拍了拍自己的肩头,从那上头有微不可见的一根白色毛发掉落下去,挥挥洒洒的,最后安定在尘埃中。
抬起头望去,夜色寂寂凉薄如水。
这片土地的贫瘠超乎叶轻驰的想象,从小在上阳京畿长大,在这之前几乎难以想象,居然还有地方能贫瘠到寸草不生的地步。
放眼望去,千里一片荒凉。
唯独他此刻带着手下的人驻扎的地方,一棵苍天的大树意外的繁茂,树冠之大覆盖方圆几里,他让手下的人隐匿藏身,自己则在这棵树干上休息。
靠在这斑驳的树干上,借着树叶稀稀拉拉投下的月色,他唯独此刻才敢将眼眸里的波动给展现出来。
没有人知道,在斩杀九尾的时候,他甚至都不敢去直视小九的双眸。
他从小在诛邪司里长大,接受最大的训练就是固守本心,不为邪所迷惑。可……他却在踏入不荒山,飞舆失灵了之后,彻底沦陷了。
上阳京畿物宝天华,什么样的绝色美女没有见过,他几曾放在眼里?
叶轻驰从来没有想到过,那冰冷冷的钢铁架,那仿生人的身体诱惑自己的时候,她的唇、她的身与自己的炙热贴合的那一刻,竟然是会销魂蚀骨,万劫不复的。
那时候,他已浑然分不清到底小九是人还是邪了。
所以,他必须杀了小九,保证自己的本心。
那只是妖邪之术罢了!
叶轻驰低下头,看了一眼掌心中
一直攥着的那小块芯片。红崖客栈一役,其他邪的芯片全部焚毁,唯独这一块……
叶轻驰眼中有痛苦,有犹豫。
最终他将腰间挂着的棱形镜取出来,将飞舆上设置的小巧机关一按,飞舆便打开了。
他将那块芯片放进飞舆里面,再将机关关上。
将自己,将所有,全部藏匿在这茂密的树冠下,不教苍天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