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鹤川在之前调查白胭身份的时候已经知道了,她并非白家村人。
白胭是隔壁李家镇人士。
信息对不上,那作为允诺的肩章,也不在她的手上。
而是被阮晓慧拿出来的。
孟鹤川拧了眉头。
自己每次找阮晓慧问的时候,她反复都在说自己记不清,是不是应该要认真找她问问清楚了?
输液室里的窗户没关,外头吹进了冷风,白胭无意识瑟缩了下脖子。
孟鹤川的神情微微有了变化,似乎是在须臾间做了某种决定。
他起身去关了窗户,又重新坐回来。
与白胭一臂之隔。
孟总工挺直了背脊,将自己的肩膀往白胭头侧送。
长臂抬起,往左侧一捞,轻轻的,慢慢的,将小鸡啄米的脑袋,托靠在了自己的肩上。
……
白胭前半夜睡得难得安稳,没有做梦。
鼻尖时不时还有一股清香窜入,让她莫名觉得舒心。
因为太过舒服,五感就放了松。
白胭连嘴角都微微松开,露出小小的贝齿。
但到了后半夜,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头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了。
紧紧的卡着,既酸又痛。
她想转动缓解,却无法转动。
每次一动,就会被一股力量又给压了回去。
只能硬生生的卡着,压在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上。
噩梦专门挑在这个时间闯入。
白胭在梦里惊恐的看见了阮晓慧的脸,她手里举着从自己口袋里偷去的肩章,笑得狰狞,“白胭,如果没有你,肩章的事就不会再有人知道了!所以,你必须去死!”
白胭挥舞着手,大喊:“走开,走开!肩章,那是我的!是你偷了我的东西,你还想害我?”
“胭……白胭!”
白胭猛地睁开眼,身后的衣襟湿漉漉一片,额头上全是汗。
孟鹤川方才就是拽着她的小臂将她从噩梦里唤醒。
此时天空已经翻出了鱼肚白,天亮了。
“不好意思,孟总工,我睡了一晚上吗?”
“也没有一整晚,你一直在说梦话。”
白胭有些报赧,“是,我好像做个噩梦,让你看笑话了。”白胭脑子乱哄哄的,也不记得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她伸手理了理头发,致歉:“谢谢你,刚才梦里好像有个很可怕的东西在压着我的头。”
白胭用右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捏了捏,发现脖子确实挺僵的。
“你做梦了?”男人不动声色的站起来,侧开身子,没让白胭瞧见自己肩头上湿了一片。
“嗯。”白胭猜想自己估计是太累了,所以才会坐着歪脑袋睡了一晚上,睡到落枕,“可能是我睡觉姿势的关系,落枕了吧。我那个梦里的怪物,就一直用它的黑爪子卡着我的脖子,让我往右歪。”
白胭怕自己阐述不清,还刻意将脖子往右侧歪了歪,演示给他看。
“……那你看清怪物长什么样了吗?”
“没看清。”白胭耸了耸肩,“反正怪物嘛,应该都是两个脑袋四张嘴,喀喀喀吃人呗,我怀疑那怪物就是想吃我的脑袋,所以一直卡着它,不让我跑。”
孟鹤川:“……你可真会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