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小事。你快点走,答应我一定活着。我还想看你的娃娃亲是什么样的大户人家呢。”木浅浅推开木兮。
……
山路上,马车早已毁成碎片。好在小秃飞得快,捕快已经新送来一辆马车,容若大人正在里面换干净的衣裳,领口有精美绣花的那种。
“娃娃亲……”容若大人依旧是一袭白衣,干干净净,几分飘逸地走下来,口中呢喃着。
有一种男人就是这样,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始终从容飘逸自若,容若就是这种。这样的品质不是天生就是经过千锤百炼,大理寺卿属于哪一种呢。
木兮低下头,听到那三个字的感觉,真是一言难尽。
也不知道为什么,更不希望这话从大理寺卿嘴里说出,十分的不舒服。他此时看自己的眼神,木兮也有点不敢对视,就像做错了什么大事一样。
马车返程,这次倒没有那么颠簸。
今天太阳下山之时就是最后的期限了。
梅花古祭就在今夜子时。
木兮的证据链也在闭环阶段。除了她自己那部分。
“想起来什么没有?小仵作。”容若问。
淑女会馆馆长绾青认识自己,说明自己和她有一点点交集。那兰花茶更说明事有点交情,如果自己不是邢贞贞骗到那的,那就是有人送到那的,代替族长女儿木浅浅,看来邢大人不只是邢贞贞一条线物色合适女子。
木兮现在怀疑,还有很多“备用品”。那些卖女儿的,又怎么会报案。
“木雪村把我卖掉跑了,他不可能去报案,大人那的失踪人口名录上怎么知道我的?”木兮问。
“你的是有人匿名报失。”容若说。
让木兮唯一想到的人就是木浅浅了。
她捏了捏口袋里的碎银和细软,一股温暖感觉传过来。嘴角不觉得笑了笑。
“也许是你的娃娃亲找不到你,去报失了,毕竟花了昂贵聘礼。”容若停顿片刻,“现在都知道你还活着,往后,你可怎么办呢,小仵作?”
暂且不说那个娃娃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家。木兮根本就不想成亲,那种作茧自缚的事她前世听得多了,见得多了,哪有自己活着逍遥自在,绝对不能作死!
男人这东西啊,啧啧……
估摸着退掉聘礼钱,实在不行再赔偿一点精神损失费,就能打发过去。木兮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衣裳怎么刮破了?”大理寺卿话锋一转,刚才被头发挡住了,她一拢头发,后背竟然露出一道冰机玉骨。
容若将外搭披在她肩膀上,目光却停在了露出那块后背上。如果不是汗水湿透,是看不到图案的。
那上面雕刻着一朵梅花。
“木兮,疼么?”大理寺卿忽然一本正经问道。
他的手轻轻放在她背上,抚摸那朵梅花。
这是骨雕,孩子出生不久由骨雕师以特殊工艺雕刻在骨头上,针针入骨,每年反复雕刻一次,三年期满,那图案每次遇到汗水溢出,就会慢慢浮现在肌肤上,挖不去,刮不掉。阴天下雨,被雕刻的骨头都会生疼。
当汗水消退,图案也消退了。
拿着铜镜一照,木兮才知道背后有一朵梅花纹身。
“骨雕,最早是宫廷御医独传的手艺,后来失传很多年,再后来江湖上又重现了。最近这些年,早已看不到了。”大理寺卿说。
“大人知道的挺多。”木兮已经猜到,这神秘骨雕怕是和自己的身世有关。找到木雪村是最好的线索。
“因为我也有。”容若淡淡地说。
所以才知道阴天下雨有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