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墨迹。
转眼再看,舒万卷依然站在河边,
何家庆不太理解,苦婆婆已经看出了舒万卷的真身,可为什么中了技法依然是墨迹?
苦婆婆心里清楚,这是舒万卷的天合之技,只要他身上还有文字,就能替他抵挡伤害。
舒万卷微笑的看着苦婆婆:「我今天带了好几本书在身上,咱们不妨赌赌看,是书上的字多,还是你的命硬?」
扭转他运气,让他身上的文字失灵?
没用,他身上可能有几十本书,上千万个文字,让上千万个同时失灵,几率微乎其微,连苦婆婆都做不到。
苦婆婆问道:「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他走么?」
舒万卷摇摇头:「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他把偷走的契书还回来,我可以饶他一命,新地的地头神原本就是大商的臣子,臣子有二心,确实该杀,
但何家庆不是大商的臣子,最多算个贼人,贼人杀不杀,倒也没什么打紧,
但贼人偷的东西,必须得拿回来,
只要做到这一步,我回朝歌就算有交代了,何家庆是死是活,也就和我没相干了。」
苦婆婆看向了何家庆。
何家庆神色平静道:「我没拿过他们的契书,你让我拿什么给你?」
舒万卷微微皱眉:「当贼的都记吃不记打,可你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这是你唯一活命的机会,你自己都不知道珍惜么?」
苦婆婆笑道:「我还在这站着,他活命的机会应该还有不少吧?」
舒万卷叹口气:「同袍情谊还有,可也禁不起你这么挥霍,你是不是觉得你真能打得过我?」
「能不能打得过你难说,但我知道你打不了多久。」苦婆婆一挥手,舒万卷身边的那条小河突然泛红,河里流淌的不再是水,变成了岩浆。
苦婆婆拉着何家庆站在了岩浆上,冲着舒万卷道:「来,过来打,我看你用多长时间能杀了我,
你杀了那么多地头神,货郎就快来了,我看你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何家庆脸色惨白,双脚踩在岩浆上,这滋味不好受,这还不是寻常的岩浆,
他也坚持不了太久。
舒万卷眯了眯眼睛,仔细打量着二人。
杀何家庆不难,但苦婆婆有天合之技,短时间杀了她,肯定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而且苦婆婆说的没错,舒万卷必须赶在货郎到来之前离开普罗州。
沉默许久,舒万卷没有出手,苦婆婆带着何家庆走了。
目送两人远去,舒万卷露出一丝笑容,他的目的达到了。
该追的追了,该打的打了,该说的事情也已经说清楚了。
这原本就是他期待的结果,与其和苦婆子一决生死,他还有更好的方法来解决问题。
回到了会堂,舒方卷从死人堆里扯出了两个人,一个是钱祥君,一个是楚腰纤,这两个人是他故意留下的,因为意识模糊,这两个人不敢反抗,也没想逃跑。
舒万卷拍了拍钱祥君的脑门,对着他说了几句话,然后把他放在了一边。
然后他来到楚腰纤身边,先安慰了一句:「姑娘,你是不是吓坏了?」
楚腰纤浑身颤抖:「前辈,你饶我一命,我知道错了。」
舒万卷笑道:「别怕,我是来救你的,这是你的地界,在你的地界上,没人敢杀你,不然会犯了货郎的规矩。」
楚腰纤没听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眼前这个人需要遵守货郎的规矩么?
舒万卷解释道:「我不需要理会货郎的规矩,但何家庆不能违货郎,他必须遵守规矩,所以他杀了这么多地头神,唯独没有杀你。」
楚腰纤听着更糊涂了!
怎么成了何家庆杀了地头神?
舒万卷又重复了一遍:「就是何家庆杀了地头神,你千万记住,不能有半点含糊。」
楚腰纤不敢答应,她还是看不明白舒万卷的意图。
舒万卷道:「你可能对何家庆有真情,他对你可没有真意,他不杀你,仅仅是怕受到货郎的惩处。」
楚腰纤神情一阵茫然,她感觉好像中了某种高深莫测的技法。
她的确中了技法,但并没有那么高深莫测,这是文修最基础的技法,地皮一层技,口吐莲花。
舒万卷拍了拍楚腰纤的额头:「何家庆利用你,把这些地头神聚到一处,就是要杀了他们,独占他们的地界,不信,你问问他,他是何家庆的手下。」
楚腰纤看向了钱祥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