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她去看画,你给她看不就完了,你偷画干什么?说到底,不想让她看画的又不是你?你来掺和什么?老关这点就比你有把门的多了!”
“他不是完了吗?已经?这叫有把门?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陆羽鸿拿起茶杯子重重敲在台面上,随后指关节再敲了两次桌子,道:
“说几次要我?他被我们救了已经!他自由了!你还得在这潭子泥沼中挣扎!迟早沉了!你再执迷不悟,谁也救不了你!”
弦五也急了,挪了挪屁股,回道:
“莫少爷!我管你叫声爷,行不?你觉得凡事能打太极的,我会不打?老关有路他会选择死路?时念当时没得选,我也一样没得选!”
陆羽鸿觉得屋子里比刚才更加闷热了。他站了起来,单手插在口袋里,单手推开了花格窗。终于有了些许微风进来,房间里的空气也随之流通了起来。他低头向楼下望去,仍有客人不断进出陈列室,穿堂往来。他压低了声音,肃然道:
“不管你是做纸的老张,还是弹琵琶的弦五,我从来不想与你们这些拥有匠心之人为敌。我珍视你们的手艺,喜欢你们的作品。你们的灵魂实为人间至宝。”
他微微顷身,将眼神中的爱与不舍投洒到了弦五的身上。
“所以我想给你真正的自由,用我们的方式。我以前做不到,现在,我有夫人,我们还有时念、老关,他们可以做到。我才大着胆子来找你。你找东西而已,我们帮你一起找嘛!”
听完陆羽鸿一席话,弦五久久沉默。
“老张呢?”陆羽鸿问道。
“应该还在吧。他们说他逃走了。后来托梦给我带过一句话,说他留恋人间。我猜想他是纸痴,唯一能藏身之处应就是他的那些纸。”
陆羽鸿听完,抬手握了下弦五的肩,低头在他耳边说道:“我会想办法把他救出来。你也考虑考虑我刚才的话。”
走到门口,陆羽鸿再补充了一句:“你已经没有机会了。下次再交手,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陆羽鸿离开之后,先去馆里找墨心,人不在,又驱车去了他家。他意思意思敲了下门,门已经刷到他的脸自动开了,他就直接推门进了屋。进去之后他听见卧室有念经的声音传来,便推门进了卧室。
他止步在卧室门边,双手叉腰不住摇头。陆羽鸿伸手点开窗帘开关,让阳光照进屋内。此时,墨心床上和衣服上的血迹就更加殷红明显。陆羽鸿等窗帘全部打开之后,走到阳台的台阶上,面对墨心坐了下来。墨心诵完经,缓缓睁眼。陆羽鸿揉了下眉心,想起昨天夜里陈婉君从域里回来之后,眼泪流了一整晚,现在又看见墨心这副样子,想也知道两个人不知道又在域里干了什么,叹气道:
“你就不能管管你的心智?一个就知道哭,一个就知道吐血。迟早走火入魔了!”
“找我什么事情?”
墨心唇色煞白,气若游丝。他因失血过多,此刻觉得头很晕。如果不是盘腿而坐,他可能就要晕倒了。
陆羽鸿见他那样子,一言不去厨房倒了一杯果蔬汁,又回到卧室递给他。
“张春燕是弦五。真正的张春燕意识逃走了,还留在这里,我看这事除了你也没人能做。”
“上次我能找到她,是因为她留在了我的画册里,也不是通过灵魂出窍的方式去定位到她的。银晨说的那个方法,我跟白老师就没有成功过。”
“那个张老板估计是留在了他的纸里。”
“只能说尽力一试。”
“走吧。”
陆羽鸿起身,见墨心没动,他又站住了,探身瞧着墨心问道:
“走不了是吧?看你这个样子!要不要去医院挂点营养液?”
“等我弄点吃的。”
“要不吃点肉吧?恢复起来快。我总觉得吃素不好。”
“我哪天要是开始吃肉了,我也会把她抢回来。你最好还是希望我一辈子吃素。”
墨心缓缓伸直腿,从床上下来,往衣帽间走去。
“我要是看见她在你身边过的不好,我也会把她抢回来。”
陆羽鸿听见这话,又冒出一肚子火气。陈婉君昨天夜里那哭的稀里哗啦的难道是因为他陆羽鸿对她不好么?他将双手插回口袋里,揪住自己的裤子,忍住情绪瞅着墨心背影回骂道:
“闭嘴吧你!你以为她有多少眼泪是因为我而流的?我倒是想,我也没那个福气!还不都是因为你!你就少做点让她伤心的事情,算我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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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羽鸿看见墨心毫不避讳,门也不关,直接开始换衣服,就迈步离开了卧室。
等墨心换好衣服洗漱完出来,陆羽鸿已经煮好了泡面,坐在餐厅等他了。墨心一边吃面,一边跟陆羽鸿说话,他大概明白了陆羽鸿叫他救张春燕的原因之后,他又开口问道:
“她呢?”
“在家睡觉呢。”
“这个时候还在睡?”
“她晚上又睡不好!”
“到底在干嘛?”
“你就是管她那么多,你才会吐血的。你管她干嘛?她现在是我……”
“啪——”的一声,墨心放下筷子,无奈道:
“我是担心她自己又去搞出什么事情来!瞒着我们!你们去南极为什么不通知我?如果玄灵没有手下留情呢?”
陆羽鸿闻言心慌难度。他还来不及思考墨心是怎么知道玄灵这个人的,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墨心接下来作何打算。他反问道:“祂为什么跟你长得一模一样?陈婉君到底是谁?你要帮她还什么?”
陆羽鸿的问题,同样也让墨心慌了神。他猛然醒觉,知道了昨夜陈婉君域里看见他新造型时候的慌乱是从何而来。他也突然明白了姬如慕为什么会送他这样一头色。墨心用吃面掩饰吃惊,待他想清楚之后,试探性地回复了一句:
“祂怎么跟我一样了,祂的头是酞青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