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舞会来蹦迪,多少有些不伦不类,却不妨碍大家跳得开心。舞池中群魔乱舞,震耳欲聋的电音吵得人心浮气躁。邵言担心地看向顾轻渔,他一向习惯安静,一定不喜欢这样的场面。
令他意外的是,顾轻渔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反感,身体跟着音乐的节奏轻轻摇摆,望向舞池中那些alpha的目光里,竟带着几分愉悦和欣赏。
邵言心内憋屈,暗自咬牙。
四周太吵闹,以至于交谈必须用喊的才能勉强听清。宁沵扯着嗓门凑在顾轻渔耳边大声说:“好玩吧?等会儿还有更精彩的。”
顾轻渔好奇,问是什么。
宁沵却笑而不答,想卖关子。
邵言顺着他不经意的视线往舞台后边看去,隐约看到一些穿着清凉的高大身影在走动,脑中嗡的一声,脸色黑沉。
顾轻渔察觉到一股若有似无的味道,是以前从未闻过的,因为太独特没忍住暗自分析了一番,它是某种类似冷杉和雪松的木质香气,糅合了新鲜松针与柠檬草的清新,夹杂薄荷与冷泉的清冽,尾调又带着些麝香的霸道。
这种场合人人都得把自己的信息素管理好,以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顾轻渔一开始没往这方面去想,只以为是谁的阻隔剂。商人的敏锐令他对这香味生出本能的追逐,想知道是谁调制的,转念间脑海中已经生出一系列把人挖过来开发新产品线的方案。
直到他顺着气味看过去,发现邵言状态似乎有点不太对,连忙问:“你怎么了?”
邵言看了他一眼,揉了揉眉心,低声说:“没事,就是有点吵,不大舒服。”
说话间先前的香味便消失了,顾轻渔这才反应过来,莫非那是邵言的信息素?
他问:“易感期?”
邵言点了点头,低声说:“抱歉。”
“没事,对我没太大影响。”顾轻渔大度地原谅他,转身对宁沵说:“太吵了,邵言易感期,换首安静点的曲子吧。”
宁沵嘴上答应着,趁他没注意时,怒目看向邵言,后者却只是冷冷地回望了一眼。
“果然是装的吧?这个心机alpha!”
这才刚开始,重头戏还没上呢,就嫌吵结束了?可顾轻渔都开口了,这局又是为他攒的,当然得尊重他的意思。宁沵不情不愿地对乐队交待几句,不多大一会儿,强劲的电音暂停,现场换上了轻柔的爵士。
精心准备的猛男秀没了用武之地,为了配合某个羸弱的易感期alpha,接下来的活动都很文静。
宁沵精心挑拣了几个alpha,让他们过来陪顾轻渔玩纸牌。其中一人问顾轻渔,想玩什么?
顾轻渔此刻已经有些微醺,闻言随意道:“都行。”
众星捧月的恭维中,宁沵却掩嘴笑了笑。
顾轻渔耳朵尖,扭头问他笑什么,宁沵嘻嘻哈哈欲盖弥彰:“没什么,听你说都行,好像很厉害似的。”
这就是笑话他不行呗。
顾轻渔确实不太擅长玩这些,什么纸牌、桌游,从小就没讨过什么便宜,但叫他承认却是万万不能的。他看了眼身后的邵言,底气就升起来了,淡淡地提议:“你也有阵子没跟我玩过了,要不来两局?”
宁沵哪有不应的?
却没马上开始,先喊了一大帮子人围过来下注,还不忘挑衅他:“输的就当给大伙发红包了。”
宁沵牌技一般,在顾轻渔面前却挺自信,有段时间他手头紧,全靠在他这边赢牌赚零花。估计老天爷也看不过顾轻渔那么能赚钱,就没给他加这种偏财运的点。
顾轻渔指了指身边的邵言:“他跟我搭档,你自己挑人。”
宁沵没跟邵言玩过牌,不知他的底细,不过这么个一天24小时恨不得撕成48小时来用的工作狂,能懂什么玩乐?爽快的答应了,自己扭头在人群里挑了个看着就挺聪明的alpha当自己的搭档。
输赢暂且不论,顾轻渔理牌的手法很漂亮。
扑克牌在他手指间翻飞,洗牌、切牌如行云流水,动作优雅,干净又利落。
宁沵看着他卖弄,问:“玩什么?”
顾轻渔:“你定吧。”
最后定的桥牌。
四人安静抓牌、打牌,宁沵一开始还信心满满。
第一局,邵言叫庄,顾轻渔明手,他们甚至没怎么开口,仅凭眼神交流,两轮就诱出了宁沵手里的高牌。之后配合默契,一个负责试探推理,一个负责战术收割,打得对面两人毫无招架之力。
宁沵淡定洗牌,跟搭档说笑:“咱们顾总开张不容易,让他们一回。”
又一局结束,他笑不出了:“这局我们牌太臭,重来!”
输到第三局,他给自家哥哥发了条语音:“天上下红雨,你家老板居然学会赢牌了!”
输到第四局、第五局,他人麻了,眼睛里都没了光。
搞不赢,根本搞不赢。
“见鬼了!”宁沵把牌扔了,不满地看向邵言,“你是不是耍老千?”
邵言淡然回应:“没有。”
顾轻渔笑得得意:“宁沵,愿赌服输,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其他人没见过顾轻渔手气有多霉,不知道今天情况的反常。对宁沵而言,这岂止天上下红雨,简直小刀剌屁股——开眼了。
他不情不愿出了赌注,扬声允诺给今天所有宾客送一瓶酒,算是小小的出了回血。
顾轻渔不跟他客气,开口要了两瓶陈年珍酿,他与邵言一人一瓶,还催促宁沵:“现在就让人送到我车里去。”
摆明了不给他耍赖的机会,完了不忘补刀:“还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