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南星扶着大夫人下了马车,大夫人一看这阵仗险些腿软,却还是强撑着让辛义莫要再上前了:“铺子毁了就毁了,可别伤着人啊!”
辛义不听,又跑了几趟,终于在茶庄前厅横梁断掉之前将火给浇灭了,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夫人捂着胸口走上前去,也顾不得火烟味呛人,只想问个明白,可辛义也只是摇头:“不知道,前厅两位客人买了茶叶之后就起了火,但他们也是几年的老生意了,不可能会做这种事。”
“里面烧了多少地方,多少东西?”叙南星问道,辛义从已经看不出形状的门钻进去看了一眼,长长地松了口气:“半个前厅,顶多还有一张桌子,没烧到存货的地方。”
叙南星安慰了几句大夫人,交代辛义记得报官,正要带着大夫人先回去,免得她等会儿气晕过去,就听辛义喃喃道:“不能是沈良干的吧?昨天他就嚷嚷着要找我麻烦……”
大夫人愣了一下,皱起了眉头:“他应该没这个胆子,就先听南星的吧,报官。”
辛义也只得答应下来,跑了一趟官府回来就看见叙南星正蹲在烧了一半的茶庄门口,手上拿着根小木棍在地上戳来戳去。
“王妃,你怎么还在这里?”辛义跑了过来,蹲在他面前,叙南星将手中的小木棍在地上敲敲,抖掉了上头的火灰,这木棍似乎韧性极好,被火烧了又在地上敲过,也没有要断掉的意思。
叙南星勾起唇角,抬头对辛义道:“辛义大哥,你能带我去一趟山里吗?我想砍点树!”
“砍树?我去就好了,王妃还要亲自跑一趟?”辛义挠挠头,手上的火灰又抹黑了半张脸,“是要做什么?”
叙南星想了半天:“做个椅子……吧?”
……
叙南星想要去的这座山在虞州城的西面,背阴朝南,山上除了叙南星想要找的柞木树,就是铺天盖地的竹林,并非郁郁葱葱的毛竹,竟然是斑竹,也就是俗称的湘妃竹。
叙南星眼睛一亮,丢了斧头就往山上跑,他身后的辛义忙捡起斧头跟上去,就见叙南星两眼放光地伸手去摸那竹子:“辛义大哥!我要这个!”
“你不是要做椅子吗?要竹子做甚?”辛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用斧头敲敲竹身,“这竹子又没用,还有斑点,不然我们早就砍去卖了。”
“我们?”叙南星抓住了重点。
辛义道:“是啊,这座山是沈家的,只是平时也没有能用到的地方,就一直闲置着,再加上山上都是这种没用难看的竹子,还有杂树杂草什么的,也没法种地,根本就没有人会来租用种田。”
叙南星握紧了手,绕着一棵竹子走了两圈,又叠指敲敲竹身,听着里面的声音,他不由得笑了起来——他昨天还在愁茶盏装奶茶不太好用,又是瓷器怕摔,又过于小巧不方便携带。
可若是用竹筒不就不怕了吗?
这儿的竹子有粗有细,竹身上褐色的云纹紫斑煞是好看,但也的确如辛义所说,正因为这些竹子有花纹,平时盖房用材都用不上,毕竟现在都讲究一个完美无瑕。
可对于叙南星来说,他只看见了满眼的商机——简而言之,钱!
将竹子砍下来,分成竹筒,清洗干净之后再对切口打磨一遍,就成了个顺手好用还不重的杯子,而这竹身上的云纹只要稍作加工,就能成为点睛之笔。
叙南星凑近闻闻,一阵清新竹香扑面而来,正好可以成为奶茶的点睛之笔。
但今天的主要任务不是这个,叙南星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斑竹,在辛义的带领下走进了深山,终于找到了一棵比较粗壮的柞木树,辛义一边砍树一边疑惑:“你要这葫芦刺做什么?”
“葫芦刺?”叙南星蹲在一边捡小枝条,不解问道,“怎么叫这个名字?”
“这树还没长成的时候会有小刺,长成了外皮摸起来又像是葫芦瓢,叫着叫着就成葫芦刺了。”辛义力气很大,没多大会儿就砍够了叙南星要的树枝,在叙南星的强烈请求下,他又给砍了两根斑竹,两人连拉带扛的将这些木材弄下了山,又塞进了马车里,正准备回城,叙南星就看见辛义抄起一根竹子跳下了马车,他扒着马车往后面一看,就瞧见几个看起来就来者不善的男人一人一手拿着把大刀,虎视眈眈地朝着这边走来。
“王妃你别下来。”辛义将叙南星推回去,“这附近经常有打家劫舍的土匪,看我把他们都打跑。”
“我们就只有几根木头,他们打劫也没什么好拿的呀?”叙南星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他们要啃木头?”
“王府的马车看起来就很好抢……”
“喂那个小白脸!”逐渐靠近的土匪中为首的是个光头大汉,身材壮硕,赤着上身,留着络腮胡,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他两只耳朵上还戴了金灿灿的两个大耳环。
叙南星:“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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