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南星:“……呼延觉是谁?”
沈明修这才想起来还没和他解释这些,两人靠在一起,听沈明修将这两天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地和他说了一遍,叙南星才终于把这些事搞明白。
“崔昊已经被。。干掉了,梁洲百废待兴,宁公子已经指派了新的巡抚过来……你方才说他何时回京?”叙南星喃喃道,“我只不过是救了个人,怎么什么事儿都解决了?”
“因为本来就差这一脚。”沈明修捏捏他的耳垂,“宁殷后天就会启程回京,边关战事随时可能一触即发,他必须回去坐镇。”
叙南星这才想起来宁殷出来这么久,京中居然也没有出什么大事。沈明修听他把宁殷翻来覆去夸了一遍,失笑道:“他如果听见你这么夸他,一定很高兴。”
“那表哥……”叙南星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马车外面响起一阵踩在潮湿泥土上的脚步声,叙南星立刻闭上了嘴,从沈明修身上将已经睡熟的小龙崽接了过来,两人对视一眼——梁洲境内并非所有人都是善人,万一呼延觉有二心,随时可以安排刺客将他们一一分开暗杀。
沈明修将随身佩剑握在手中,警惕缓缓掀开帘子,佩剑已经出鞘,寒光在雨帘之中一闪而过,落在了来人的脖颈上。
后者呼吸一窒,忙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并没有佩戴武器:“是我,解行。”
沈明修手上一松,却是疑惑道:“解将军,你来此处做甚?”
他话音刚落,就见解行身后又走出来几个人,几人身上都着甲胄,站在雨中不敢上前,神情却难掩激动。
“真是王爷……”
“我就知道他命大死不了。”
“都是狗。。日的混蛋乱说!”
解行抹了一把脸,说不清是抹眼泪还是抹去脸上落下的雨水,开口时竟然有些哽咽:“王爷……不,将军,我竟然现在才认出你来,真是该死。”
沈明修一时之间无言,看着昔日的弟兄们上前来一声声叫着王爷,却不知该应下还是该说些什么,他至今没有下定决心,是要留在虞州城,还是重新回到过去那种打打杀杀之中的生活里去。
“当年那群狗崽子混账到处传,说王爷你被他们俘获,尸首无存,我等虽然带兵一路杀了过去,杀了个片甲不留,却还是没能找到王爷,哪怕是残破甲胄的一角。”解行道,“却是没想到,王爷竟然一点事儿也没有。”
“也不是一点事儿都没有啊。”沈明修背后探出一个毛绒绒的脑袋,认真道,“半年多之前差点折在病榻之上呢。”
叙南星此时没有束发,也没有穿之前的衣服,解行一时半会儿没有认出他来,却还是被他的话拿捏住了:“什么,竟是如此惊险吗?”
“腿不能行,目不能视,险些就……唔唔。”叙南星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明修握住了手,只好把未完的话咽了回去——他只是阐述事实,却也是想要告诉解行他们,沈明修并非没有理由的躲起来苟且偷生。
那段时间是真的身不由己。
解行虽然没能听他说完,却也不是个没有脑子的,一来二去就把整件事猜了个大概,虎拳紧握:“……王爷,你为何不同兄弟们说?”
沈明修叹了口气,看着被雨淋得浑身湿透的弟兄们,轻声道:“若是我在阵后让你们牵心挂肚,还不如被你们当成死人,至少能给你们冲阵杀敌的冲劲。”
叙南星心中暗道不好,沈明修这话说得有些像是看不起他们,正要出言替他解释,就听解行道:“王爷说得甚是有道理,我等明白了。”
“不愧是王爷!”
“连这一点都能替我们考虑到!”
叙南星:“……”
聪明是聪明,倒也没有那么聪明。
“王爷何时归阵?我等群龙无首,一直在等待王爷回来。”解行殷切道,后面几个副将也跟着点头,却听沈明修道:“还未决定。”
解行顿了顿,颓废低下了头,耳边响起沈明修带着笑意的话:“我不在这段时间你们不也没什么问题吗?边关安宁,才能有余力回来这边帮忙,你们做得很好。”
然后叙南星就看见这几个比他大两圈的汉子一个两个都开始抹眼泪了:“王爷居然会夸人了呜呜……”
“他是吃错药了吗呜呜……”
“明明以前都是直接一脚踢过来的呜呜……”
小青龙忍俊不禁,缩回了脑袋,趴在沈明修背上,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话语道:“原来夫君以前这么凶?”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