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好似观着一场无关紧要的景象。
又转念一想,可不就是尊活玉雕的菩萨。
苏忱霁如今是盛都?炙手?可热之人,他能?与苏忱霁相识实?属是偶然。
第一场考试揭榜,苏忱霁是榜首,而他是末尾最后一名,不少人对他排名欲嘲笑,又不敢的模样着实?难看。
他一向放浪不拘小节,本?也瞧不上那些只会读死书的读书人,正欲要寻个欢乐场子抒发,恰逢不知谁道了一句‘苏子菩来了’。
苏忱霁的名字在盛都?是如雷贯耳,他早有听闻却未曾得见。
当时他顺着人群瞧去,雪衣少年如踏月华而来,又清冷又漂亮得惊人。
不少人围着恭维,少年却不骄不躁上下觑了榜单,折身又离去,浑身的冷傲劲儿。
后来申三公子又无意撞见过他几回,也不知是哪股筋搭错了,直接上前?结识。
本?以为是个清高人儿,没想到对方也给面子,一来二去就结识到了,可以同逛风流场所的地步。
虽大多?数是他狎妓,苏忱霁卧在一旁观歌舞,从不让男女挨近身半寸。
满堂荒唐唯独他气质分外?复杂,似干净得透彻又似冷傲的谪仙人,雪衣不染尘。
“子菩兄,这盛都?的美人儿可比晋中的如何?”他忍不住侧头试问。
苏忱霁半阖着眸头微偏,华光潋滟流出,将转手?中的金盏搁置回原位,“盛都?美,秀色难掩羞玉颜,晋中亦美,垆边人似月,是谓天上人间,难分伯仲。”
若苏忱霁只夸晋中,那便是瞧不上盛都?,若他只夸盛都?,便是贪权慕财与世人无异。
盛都?和晋中同夸,一碗水教他端平了,刚好是申三公子想听的话,当场大笑出声。
“不愧是苏子菩,难得有这样的知己?好友,其实?我也爱晋中美人,比盛都?姐儿要娇俏得多?,哈哈哈。”申三公子揽着美人,拍了拍她的肩,“橙儿,去,给子菩倒杯美酒。”
橙儿如腻滑无骨的鱼儿,摆着腰肢扭来,眼含柔情地给苏忱霁倒了一杯酒,端送在他的唇边,“爷,喝酒。”
苏忱霁神色淡淡地乜斜橙儿一眼,将头偏过。
还?未开口?说话,一旁的申三公子倏拽住橙儿的云鬓往后拉,扔掷地上,鹿皮云靴踩上她的肩头。
“爷让你倒酒,不晓得我兄弟不喜教女人碰吗?”申三公子醉着眼冷叱。
橙儿见状忙不迭磕头跪地。
“拖出去,拖出去。”申三公子踢了踢她一脚,不耐烦地挥手?,做足了为兄弟抱不平的姿态。
苏忱霁冷觑着两?人之间的戏。
申三公子让人将橙儿拖下去后,面对苏忱霁又是一张笑脸道:“子菩兄见笑了,那姐儿是新来的,不懂事。”
“无碍。”苏忱霁轻垂下眼睑,依旧如狐般卧在软垫上观上边的戏。
上方的男人已经提刀上阵,那女子眯着眼面色粉红,似舒服地叫唤着,宽大的衣袍将底下的风流遮住,半遮半掩地引人心悸。
他望着这些丑陋的慾望,揣摩学习的心淡去,把?目光落在飘荡的裙摆一角,似看又似神游,实?则在脑中想起了沈映鱼。
她会对着他露出这样的神情吗?
申三公子觑他一眼不眨,看着上方的风流戏,似是很感兴趣眼中都?带着光。
那样的目光若放在旁人身上,他只会轻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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