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印忆柳在靳炀的顺气之下缓过来时,赵思慧还扶着树干在干呕,就着弟弟递来的水瓶“咕嘟咕嘟”漱口,好半晌才惨白着脸直起身子。
他们回头望了一眼巨树的方向,那里又恢复了一片祥和宁静,艳红色的花苞点缀在树叶之中,似乎之前的惊悚追击只是一场梦。
只是他们知道,M城的人想要逃出来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巨树的伏击范围太大,普通的车辆绝对承受不住那些粗壮花蕊的击打,中途就会被破窗而入卷走车里的人吸干致死。
他们回身看了看被红色粘液涂满了的越野车根本就不想靠近,车子的顶端被抽的凹陷许多,前头也因为狠狠撞在树上前盖翻了,露出里面的机械电线。
其实洗洗还能开,但是现在车子就像是一个涂满了果酱的巨型蛋糕,很快就引来了嗅觉灵敏的巨型苍蝇围着车子“嗡嗡”的转。
只见那些蚊虫粘上了车体的红色液体后,就牢牢地被粘了上去,扑腾着翅膀怎么都飞不起来。
这场面看的印忆柳一阵恶心,紧接着就听头顶的靳炀也略带嫌恶道:“车子不要了,徒步吧。”
他们如今已经穿过了M市,到达了W市的边缘郊区,只要再徒步穿过这座城市,就能到达他们的最终目的地:Z市基地。
好在印忆柳有两个空间,大件的东西都装了起来,靳炀抱着她坐着全自动的
轮椅根本就不用走路,又稳又快,反而是赵家姐弟要吃些苦头。
至于黑狼崽子,它本来就是要跟车跑的。
靳炀把地图从包里翻了出来,大概辨别了一下方向,沿着密密麻麻的路线划出了几条快速穿过城市的路线,谁也不知道W市中是个什么状况,会不会又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变异动植物。
一行人加上一头黑色的小狼就这么往城市深入。
从M市出来,不知道是他们的错觉还是因为有那颗吞食别的生命体的大树在附近,他们明显感觉城外的植被生长程度比M市要缓和许多,虽然两旁的树长得也又粗又壮,但还没到完全掩盖住城市建筑的地步。
郊区的植被多建筑也很空旷,一眼望去都是平房,很是荒芜,末世之前应当是农村,大片的田地里都是肆意生长的变异粮食。
赵启阳正觉得肚子饿,走到田地的边缘看了一眼,田里头的玉米棒子已经长得沉甸甸,从田里溢出来垂在路边。
他用手比划了一下,好家伙,比他小臂还长。
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他直接搓了搓手,揪住玉米棒子就撤了好几根,一窝蜂的揣在怀里,等他怀里鼓鼓囊囊一转身,就和身后地上扬着小脑袋盯着自己的兔子对上了视线。
印忆柳不知何时从靳炀的身上跳了下来,那边两个大人正在勘察路线,她就看见赵启阳小子鬼鬼祟祟地往田地里走,出手极快把人家的
玉米棒子揪走好几个。
赵启阳被发现有些尴尬,但想到末世之后这些都是无主之物,又挺了挺胸膛道:“别出声,回去给你煮玉米……”
他话音未落,就见田里满满当当的玉米顿时秃了一片,张着嘴哑了声。
印忆柳一脸无辜地晃了晃耳朵,从他身边跳远了,又把别的田里的粮食一并都收到了空间之中。
等靳炀朝着她招手时,她扭了扭小屁股往金大腿的怀里一扑。
此时天色已经沉了下来,残阳的余晖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剥开沉沉暮霭,把半空燃起了一片橙火,夕阳坠的很近很亮,似乎马上就要烧到了人的身上。
按照他们这些天的经验,一旦红霞升起,就意味着夜幕即将降临。
于是靳炀决定先在附近的农家房里住一晚上,他们也不是没有帐篷,有现成的屋子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几人往村子里走去,这里的平房都空空荡荡门户大开,能看得出屋主人已经跑了有些时候。
朝着最外头的一户人家隔着老远就闻到了一股子恶臭,赵思慧皱了皱鼻子用手捂住,印忆柳直接一头埋进了靳炀的衣服里,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淡香抵抗这股子恶臭。
还不等几人走近,就见大开的院门里缩着脖子跑出来几只身形壮硕的鸡,看外形就是末世前那种家养的公鸡。
赵启阳看着活生生的鸡肉眼睛一亮,当即就流了口水,他身后的黑狼崽子露出了和他同样的神
色,满眼垂涎地盯着。
虽然一路上吃的喝的甚至肉制品从来都没缺了赵启阳的,但是那些真空包装的毕竟比不上现烤的香。
“姐,靳大哥,你们等我抓一只今晚加餐!”
说着,少年就猛地扑进了鸡堆里,冲着前头最肥最大的一只抓了过去。
谁知末世的鸡虽然并没有变得很凶残,但是灵活度远远超出之前,为首的一只大公鸡凶得很,猛地伸出尖锐的鸡嘴冲着赵启阳的手背狠狠一啄,啄的他乱蹦,捂着手背满院子的跑。
黑狼崽子看着有些无语,喉中低吼了一声正准备扑上去助阵,就见一颗飞快的白团子直接从靳炀的怀里跳了出去。
它瞅准时机扑上了公鸡的脖子,用尖利的指甲狠狠划破了鸡的喉咙,一时间鲜血直喷,溅在她白毛毛上好几滴。
印忆柳动完了手才发现身上脏了,皱着脸跳了跳脚,从慢慢倒下的变异公鸡身上跳了下来,谁知jio刚刚触地,就感觉自己的脚掌碰到了什么软乎乎的东西,一股恶臭铺面而来。
她一低头,看到自己的爪爪陷入了一坨鸡粪之中,登时恶心的两眼发昏。
等到了一家干净的农户时,赵家姐弟拔毛的拔毛,找柴火的找柴火,印忆柳从空间里拿出了从家乐福搜刮的大锅,就被靳炀拎着后脖颈子走到了院子里。
整整用了一桶水才把小兔身上脏兮兮的血洗的干干净净,那只踩了臭臭的小脚被他捏在掌
心里细细的搓揉,洗了好几次确保香喷喷了,才拿了小垫子给小兔子擦毛毛。
印忆柳每次洗澡的时候,一身的绒绒沾了水都会贴在身上,显得有些滑稽,她身后的男人一边轻轻地给她擦毛,一边擦粉耳廓里的水渍。
耳朵上的瘙痒感让小兔忍不住抖了一下,捂着小脸揉了揉。
真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