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那个狼崽子,我刻意与沈母在隔着绿植的回廊上擦肩而过。
等待沈母回来的那一会儿工夫,狼崽子一般的孩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冷冷瞪着我:
「贱妇,你不放了我,等我爹来了杀了你。送你和你的那贱种儿子阴曹地府里团聚。」
绿珠抬手便给了他一簪子,痛彻心扉却不见血:
「你故意伤了我们世子的腿,还敢大言不惭,何来的教养。」
那孩子痛得龇牙咧嘴却半点也不肯服软:
「他技不如人,活该!没被马踩死,都算他命大。
「这一次让他侥幸逃过一劫,下一次,我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你打了我,我也要我爹要了你的命。」
一屏风之隔,沈母请来赏雪的众夫人们听得倒吸凉气。
我冲绿珠点了点头,她便使着阴狠的劲儿掐得那孩子又踢又打,咒骂连篇。
等那些夫人皱着眉头,对那孩子充满厌恶后,我才吩咐道:
「别打扰了夫人们吃茶的心情,将人压去后院里,等老夫人定夺。」
在那个飘雪的后院里,被压跪在地上的孩子像一只发怒的犬,龇牙咧嘴冲我狂吠:
「你以为你为什么生了沈渊就坏了身子?那是我祖母在你生产时做了手脚刻意让你母子俱损,断子绝孙的。你就该死在难产里,将侯夫人的位置让给我阿娘。
「今日你那个贱种没死在我们手底下,早晚也会死无全尸,给我让位置。
「你这贱妇,别得意,等我姑母要你命的时候,看还有谁能救你。」
原来那些意外,都是沈念安母子的刻意而为啊。
他们想我死,比我以为的还要早很多。
他们灌我以砒霜,我还之以刀剑,不过分吧。
望着那还藏不住情绪的傻孩子,我笑了:
「可惜,你等不到那一天了。」
恰在此时,看完阿渊的腿却毫不在意的沈母回来了,那孩子眼睛一亮,还没叫出声来便被绿珠捂住了嘴。
继而一把卸掉了他的下巴,只听到一声杀猪一般的惨叫和呜呜咽咽的嘶吼。
众夫人们再听不下去,便对着沈母七嘴八舌复述了那孩子嘴里的话。
「他还不服气,骂了小夫人不够,如今在冲你骂呢。」
「听这口气,挺脏的。」
沈家靠沈念安的祖父在天灾之年向朝廷捐五十万两白银,买了镇安侯这个虚名罢了。
毫无底蕴的沈母面子大过天,仗着受宠的沈妃,更是眼睛长在头顶上,能把谁放在眼里。
青杏添油加醋劝了一句:
「也不知是哪家勋贵的庶子,若得罪了人只怕侯府也担待不起,老夫人还是别计较了。」
沈母当即怒了,拍桌子摔茶碗地吼道:
「伤了我孙儿还在我侯府里逞威风,这都能忍,别人只会说我侯府软了骨头。没教养的东西,你爹娘没教你教养,我今日便教教你,来人,给我按在雪地里狠狠地打。
「阿渊的腿怎么伤的,他的腿就给我打成什么样。
「一个庶子罢了说破天去也比不得侯府嫡子矜贵。」?
那孩子被捂着嘴,在痛苦与绝望的嘶吼里,一板子一板子被打没了半条命。
而那个时候,最疼他的祖母,与他一树之隔,和着他的血肉喝茶听曲,好不快活。
直到他彻底昏死了过去,我才将他那个招摇的娘放进门来。
她以为沈昭该是与祖母团聚了,才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可她不晓得是,她得意扬扬在我跟前纠缠不清的那一个时辰,生生拖没了她孩子最佳救治的时辰。
那条腿,才当真残了、废了。
小说《体面夫妻小说》第十章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