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那只发出低浅的梦呓声,拉回他的注意力,李祯回到床前,伸手探探他的额头:很好,退烧了。
——很难想象一个受过十几年专业训练、戒心极强的特工会与陌生人同床共枕而相安无事,李祯自己也知道那不可能,所以对于自己半夜将罗伊踢下床的本能反应,他毫无愧疚。
当然一醒来就把蜷在床边的少年抱上床并盖好被子,也算他天良未泯。
手指从额头滑下,抚上对方略显丰厚的嘴唇,惊讶于指端的柔软温润,而罗伊,显然还沉浸在睡梦中,怕痒似地拨开他的手,咕哝道:“希莉娅……别闹……让我睡……”
希莉娅?小鬼居然在做春梦!李祯不怀好意地笑了——美梦都是应该被打断的,而已然病愈的少年,应该明白他会迎来残酷的清晨,作为昨夜鲁莽的回报。
不过他的皮肤倒是手感极佳,光滑而富有弹性,胸膛平坦而瘦削,而且没有胸毛。
不知道他下面长毛了没有,坏心眼来了山也挡不住的男子毫不客气地扒开罗伊的睡裤,手指挑开底裤,观察着对方稚嫩的性器。
“啊……李祯……”手指弹弄了几下,那小巧的器官与它的主人同时清醒,在他手中微微颤动。
懵懂的面孔带着让人血脉贲张的羞涩与畏惧,足以让正人君子兽性大发,而一向没什么节操的李祯当机立断,合身覆上他结实瘦削的身体,问:“你几岁了?”
“十……十七……”少年扭动着身体,对于胯间的陌生感触惊慌不已,伸手抓住他的衣领,低喘道:“你的手……好奇怪……”
李祯呵呵一笑,低头啃咬他的颈项——肚子饿的时候,粗茶淡饭也容易将就,姑且拿这个小鬼来果腹好了,反正他不会拒绝。
不谙情事的青涩身体很快被他挑逗得燃烧起来,罗伊腿间的小东西在李祯的魔掌之中颤抖着吐出了纯情少年的第一次,他红着脸惊喘一声,在男人身下软成一摊泥。
那个恶劣的家伙还在雪上加霜地嘲笑他:“真是不中用,这么快就泄了。”
罗伊拖过枕头盖住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李祯几下把他剥个精光,手指朝后方探去,一手抚上他的腰,命令道:“把枕头拿开。”
这小鬼显然还不晓得这付又羞又怕的表情比起任何催情剂都能调动男人的征服欲与嗜虐心,看着罗伊犹豫了片刻仍是乖乖地露出一张脸来,李祯满意地笑了,抬高他的双腿正要享用早餐时,只听见身后传来“啪砰”一声巨响,随后一阵风袭来,某不明物体挟力千钧,向他飞速撞来。
李祯抱着罗伊翻滚下床,那样东西重重地砸在方才他们躺过的地方,不堪重负的大床轰然倒塌,木屑飞得到处都是,一片狼籍。
扯过被单裹住少年光裸的身体,李祯定睛望去,睁大了眼睛:竟然是那只鹅,破门而入了!
而且那只一击未中的肥鹅又摆出不斩楼兰终不还的架势,扑扇着翅膀朝他冲来。
入行六年,没见过这么蹩脚的杀手,李祯几乎要笑出声来,气定神闲地带着罗伊闪身躲过飞鹅一击,单掌劈向它的长颈,打算先打死再大卸八块,打包回第四局吃吊炉烧鹅。
“希莉娅!”一直将脸窝在李祯怀里的少年看清了来者,尖叫出声,李祯脚下绊了一下,扭住肥鹅脖子的手停了下来,踢了踢瘫在地毯上的胖硕身躯,难以置信地瞪着少年,问:“你认识它?”
罗伊红着眼睛扑了上来,抱住那只被踢得呱呱直叫的白鹅,温柔地拍着它的背,抬头看向李祯,小声说:“求求你,饶了她吧,她不是故意的。”
你求人上瘾吗?!李祯瞪了他一眼,拿起衣服丢过去:“穿上衣服再说话。”
罗伊快手快脚地套上睡衣,将那只鹅推到身后,慌张地解释说:“祯……你别生气,她是我的好朋友,因为担心我才找来……”
“别叫我祯。”李祯不耐烦地打断他,一张俊脸阴云密布,“啧,果然是宠物像主人,一付蠢样子。”
罗伊难过地低下头去,柔顺得让人怒其不争,李祯拍拍他的头,毫不意外地得到对方惊喜的注视,他勾起唇角,朝那只鹅俯下身去,试探地叫了一声:“希莉娅?”
“嘎!”白鹅点了点头,表示它听得懂,李祯笑开了,又叫了一声:“希莉娅小姐?”
“嘎嘎!”白鹅扭过头去啄了啄背上的毛,优雅地抬起头,矜持地看着他,李祯忍住捧腹大笑的冲动,彬彬有礼地说:“亲爱的希莉娅,作为淑女,你该减肥了。”
身后传来罗伊的笑声,希莉娅梗起脖子,出离愤怒,一跃而起,重重地啄在李祯的额头上,后者一时不慎被突袭得手,忽地站起身来,抚着额头,眼睛不悦地眯了起来。
幸好鹅喙是扁的不是尖的,否则李祯绝对会头破血流,而不仅仅是添一道红痕了事了。
一人一鹅杀气腾腾地对峙着,希莉娅架着翅膀,全神戒备,李祯手指扳得咔咔作响,一步一步朝白鹅走过去。
吊炉烧鹅近在眼前了,朝阳冉冉升起,温暖柔和的光晖透过窗户,精美的手工织毯面临着即将沦落为屠宰场的噩运,正在这一触即发的当口,一串古怪的叫声从罗伊肚子里传出,被晾在一边很久的少年捂住胃部,举起一只手,壮着胆子宣布:“对不起,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