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为什么?
兄弟们搞不懂。
简宁自己也搞不懂。
他仍旧在学生会组织部,部长就是夏明霄。偶尔在校园里也会碰到,见了面就打个招呼。有时候夏明霄喊他去吃饭,他不问是单独吃饭还是很多人吃饭,十次里有八次答应。
刚开始,每次见面都会引发强烈的痛苦,后来就习惯了,再后来,痛苦也没了,见夏明霄就像见个刻骨铭心的老朋友。
夏明霄毕业那天他还去送来着。
夏明霄带着两个大箱子,就像两人初遇时那样,简宁帮他推一个,他自己推一个。
简宁眼睁睁看着他上了车,他从车窗伸出手,跟简宁告别。
“快回去吧!”
这句话后,不知怎么的,简宁跟夏明霄断了联系。
也许少了自然相遇与交集的契机,需要靠对彼此的惦念维持联系,而夏明霄对简宁的惦念太少,简宁也不想主动,于是自然而然地,两人变成了躺在联系人列表里却一整年不说一句话的两张名片。
简宁在暑假后迎来了大四。
大四不忙,简宁又不考研,他是优等生,也不担心找工作。上学期夏明霄毕业前,想把组织部部长的重任交给他,他口头上答应,新学期一来,不光没当部长,学生会也退了。
日子变得特别闲,他想,要不考个证?
于是挑了个周日,去城里书店买书。
刚出校门,看到电线杆子上贴着张海报。
“around乐队诚招主唱。”
海报最底下写着联系电话,还有面试地点。
面试时间正是今天。
简宁坐着车去了。
面试地点在大学城另一边的一所理工科大学的教室里,桌椅板凳摞成很高的一排堆在教室的一面墙边,留了大概十几个椅子给来面试的人坐,剩下的空地摆了四张椅子,两张上面坐着人,两张空着。
那两个坐着的人一个手里拿着鼓槌,应该是鼓手,另一个瘦得像营养不良似的,他自我介绍,是弹贝斯的。
简宁到时已经下午三点,他觉得不早了,人家八成已经结束了,没想到人家还没开始。
鼓手挺惊讶:“就这几个人?”
他们留了十几个椅子给人坐,实际上到场的人连上简宁在内,就五个。
贝斯手脸色也不太好。可能他们错估了现代人对音乐,或者说摇滚乐,或者说乐队的兴趣,以为报名现场肯定人山人海。
“哥们儿们,来吧,”贝斯手把话筒连架子一起拿到教室中间,“唱首歌咱们听听。”
第一个哥们儿,五音不全。
第二个哥们儿,唱歌的时候耸肩蹬腿,旁人顾不上他唱什么,光看他表演。
第三个哥们儿,唱了首《我和我的祖国》,音乐理念不合。
第四个,不是哥们儿,是个女生。
“我陪我闺蜜来的,她有事来不了了,不好意思,我也走了。”
女生起身走了。
只剩简宁。
鼓手已经放弃治疗,看都不看简宁,抛鼓槌玩。好在贝斯手没有放弃,可能他觉得,万里长征最后一步,走完算了,就不信简宁这儿还有更刺激的,于是问:“你会唱歌吗?”
“会。”简宁想了想,坦白道,“我不识谱,也不会乐器,没学过唱歌。但我觉得我唱歌挺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