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永琨失踪了三天,他吃了三天外卖,肠胃开始严重抗议,无比怀念邵永琨端出的美味佳肴。
精神状况也差得要死,每天像嗑了药一样除了吃就是睡,照理说晚上独守空房,没有死条子缠着他嘿咻,白天应该精神百倍才是。可是楼聿堂的精神低迷到谷底,连看恐怖电影都能睡着。
如果邵永琨看到他这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肯定会嘲笑他「是不是怀孕了」。楼聿堂没精打采地抓了一把樱桃塞入口中,身边没有那个刻薄的家伙,他竟然有些不习惯,油然而生一种被冷落的寂寞感。
无聊地把樱桃核吐出来,楼聿堂抓抓头发,倒在沙发上无声地哀嚎。
他真的完了……才几天不见,竟然开始想念那个死条子,总是担心他被子弹射成蜂窝,而且更没出息地担忧万一他死了,身为「未亡人」的自己该怎么办?
提心吊胆了整整三天,第四天早晨邵永琨回来了一下,匆匆洗澡换衣服,楼聿堂睡得迷迷糊糊,在发现对方的身影之后立刻翻身从床上爬起来,抓着他的衣服低叫:「你没死啊?」
「你这话太让人伤心了。」邵永琨还是一脸玩世不恭的轻浮相,低头给他一记深吻,亲得楼聿堂身体软成一滩泥,全身欲火不断翻腾,但邵永琨却突然放开了他,留了一句:「快起来吃早点,晚上等我。」然后急急忙忙离去。
楼聿堂目送他离开,打了个呵欠,爬起来梳洗更衣。厨房里放着热气腾腾的蟹黄汤包,配上浓稠的红豆小米粥,让楼聿堂一扫先前的不快,食指大动地享用着早餐。
吃饱之后又开始想睡,他躺在沙发上,觉得自己像一头被豢养的猪。结果自我唾弃了几分钟后,他又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电视里正好播报晚间新闻,客厅里开着小灯,四周一片昏黄。邵永琨已经回来了,正在厨房里洗手做羹汤,一阵阵香味飘出来,让他肚子叽哩咕噜乱叫。
邵永琨含笑回头,亲昵地说:「醒了?饿不饿?」
感觉好像一个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贤妻,正在辛苦伺候老公的胃口,任劳任怨。楼聿堂有点被感动,看着对方英气勃发的年轻面孔,不得不承认这男人有着让人深陷其中的致命魅力,自己栽到他手里并不算冤。
餐桌上摆着娇艳欲滴的红玫瑰,还有一瓶九五年份的chfiterothschild,鲜花美酒相映成辉,装在水晶杯里的蜡烛还没点燃,此情此景真是肉麻得吓人,只差一颗光芒四射的钻戒。楼聿堂有些诧异,这演的是哪一出?
他的脑袋还不是很清醒,像游魂一样晃进厨房,指指桌上的东西,嗤笑:「你哪根筋搭错了?还是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才要这么大费周章地补偿?」
八点档里都是这么演的,男主角出轨偷腥之后会行径反常,送花送礼物给家里的黄脸婆,以求得心理上的平衡。他虽然不想对号入座到「老婆」的角色,但是邵永琨的举动真的很像那些劈腿男,让他无法不起疑。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小子安的什么心?
「偶尔有点情趣好不好,别总以小人之心度情人之腹。」邵永琨搂了他一下,半真半假地说:「今晚只是想讨你欢心而已,我会在床上慢慢补偿你。」
三句不离下半身,本来以为分开几天他会稍有收敛,没想到还是狗改不了吃屎。楼聿堂在桌边坐下,冷眼看着邵永琨端上鹅肝大餐,点起烛光又关掉顶灯,倒了两杯酒,朝他做了一个殷勤的邀请手势,说:「为了我们的美妙夜晚干一杯。」
「我不能喝酒。」楼聿堂为难地看着面前的美酒,有点馋但是仍极力克制——他还没忘了自己酒品极差,发起疯来鬼都怕。
「少喝一点没关系。」邵永琨柔声鼓励,给他猛灌迷汤,「况且我们关系匪浅,有什么可顾忌的呢?」
楼聿堂没把持住原则,小小地抿了一口,抬眼看他,说:「你今天好像心情不错,破了什么案子吗?」
邵永琨含笑颔首,眯着眼睛说:「有没有什么奖励?」
楼聿堂转动着酒杯,低声说:「我们这算什么呢?别说我庸人自扰,邵永琨,和一个混黑道的同床共枕,你不觉得尴尬吗?你的同事没什么看法吗?」
邵永琨握住他的手一字一句地说:「我对你是认真的,我不打算结婚,如果你想知道的是这个,那么我告诉你,这辈子我都不会放手,你休想从我身边跑掉。」
楼聿堂胸口怦怦乱跳,烛光映着他微红的脸颊,一脸不知所措的懊恼神情,抽回手去低头用餐。
邵永琨的眼睛像探照灯似地盯着他,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小的动作,看得楼聿堂浑身发毛、食不下咽,干脆丢下刀叉,气恼地瞪回去,问:「你是不是存心倒我胃口?」
「我在等你回应啊……」邵永琨露出落寞的神色,让他一瞬间心软,楼聿堂清了清嗓子,端起酒杯朝他举举,说:「祝你前途无量,邵警官,我好像没有说过要和你……呃……分手……」
这话怎么说都觉得别扭,反正他们的关系也不正常,身体都交合了无数次,直到此刻才有了那么一点点恋爱的感觉。
不过对于他们这种清纯不再的熟男来说,学人家牵手散步唱情歌未免太傻了些,直奔主题比较合情合理。
邵永琨绽开一个孩子气的笑容,灿烂无比、电力十足,开心地和他碰杯,楼聿堂被他这欢欣的情绪所感染,不再别别扭扭地绷着一张臭脸。两个人一边用餐一边絮絮低语,气氛难得地温柔旖旎、甜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