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迎初看到她逃避的目光,不由得轻叹一口气:“小轻漾,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缩在乌龟壳里想问题。这种单子南城他向来不多过问的,就算过问也不会像这样自贬身价追着让给人家一个点,这笔单子还没有值钱成这样……”
他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轻漾笑眯眯地打断了:“时间不早了,廖副总也该回去休息了吧。”
已经走出了酒店,许南城正在和远航的经理握手。廖迎初抬头的时候正好赶上许南城转过身来对他说:“迎初,我们先走吧。剩下的事就交给赵经理了。”
廖迎初气愤,他才抓住轻漾的乌龟尾巴想要把她拉出壳子,这样一来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于是自告奋勇:“南城,刚刚我和这个小员工聊天的时候发现我们顺路,我就把她送回去好了,你走吧。”
轻漾愣住,刚想说不用,就见许南城的眉微微蹙起,看了看廖迎初,又看了看她,淡淡地说了一句:“我找你还有事,既然她和你顺路,那就一起走吧。”说完,不等两个人反应,先去开车了。
老板开金口,轻漾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其他员工面前驳了他的面子,只好跟在廖迎初身后,老老实实地上了车。廖迎初见她老实,趁机以“不想有人和他抢地方”为由,把她塞到了副驾驶的位置,自己一个人坐在后排。
轻漾浑身不自在地坐在那里,头自然地转向窗外。
车已缓缓动了起来,拐弯的时候,轻漾抬头,视线正对上站在车外的陈安凉的。他的神色看上去有几分焦急,轻漾没有多想,只当他在等什么人。
他们两个,一个坐在车里,一个站在窗外,隔着一扇玻璃窗和一张深色的膜,视线相对。
他看不到她,他在找她;她看到了他,可是她不知道他在找她。
有些事情,就好像是命中注定,他明明是看着她离开的,但他却毫不知情。
一路上听着许南城和廖迎初聊着她根本听不懂的公事,轻漾百无聊赖,直到廖迎初下了车,她的脸还一直朝着外面的世界,路灯昏黄的光芒透过暗色的车窗洒在轻漾的脸上,使她娟秀的面庞泛着淡淡的光晕。许南城视线微偏,正好将这一幕收入眼中。
心中有一个地方在这刹那间被温暖填满,轻漾触手可及的面庞,是他五年间一直苦苦等待的东西。
狠狠地踩下了刹车,两个人的身体都不可避免的向前倾,许南城先一步将手垫在了轻漾的头可能会碰到的地方。
一如既往的无微不至的关心,轻漾的心不由得抽痛,可除了说谢谢,她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离她租的公寓已经不远,大概是因为不顺路,许南城想让她在这里下车吧。想明白了这个,轻漾也不再多迟疑,侧身想要拉开车门,却听身旁的人沉声道:“你难道没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怎么会没有?这两天她一直在想着什么时候去找他要回手机好,可是今天这一路回来并没有听他提起手机的事,她一时有些吃不准手机是不是真的落在这里了。
“哥,我的手机……”轻漾试探地出声,小心翼翼。
许南城的拇指揉着额头两侧的太阳穴,苦笑着轻叹了一口气:“我还以为这是你总给我的回国礼物。”
回国礼物……物归原主?轻漾的心头一紧,他怎么会想到哪里去?
不听她的回答,许南城继续说道:“轻漾,你还记得当初我给你手机的时候说过什么吗?”
轻漾的眼帘微垂,他说过什么,她自然是记得的。
不要让他找不到自己……这么多年,她一直记得,所以无论是居住城市也好,还是手机号码也好,她从来没有换过,尽管她知道,也许他不会再想找自己了。
车外下起了蒙蒙的小雨,很快便织成一张网,细密的雨点落在车前的窗户上,滴滴嗒嗒。玻璃上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光影朦胧。
许南城瞥了一眼陷入回忆中的轻漾,仰头靠在车座上,声音低低地,带着说不出的沉闷:“轻漾,我找不到现在的你在哪里。”
有些亏欠,叫做命中注定
不同的人,为你做同一件事,你会感到天壤之别。因为我们在意的,往往不是人做的事情,而只是做事的人。爱在心里,绝口不提爱你,不是不爱,而是因为太爱。太爱,所以怕伤害;太爱,所以甘愿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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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漾轻漾,我刚刚听人事部的人说你要去做boss的助理了!”还没等下班,刚从人事部回来的同一个办公室的景欣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向轻漾询问。
整个办公室的人听到这话一齐抬头望向她,前天的时候就听说现任的助理珊妮因为怀孕请长假了,廖副总的助理将几个部门的精英骨干和轻漾叫了过去,新任总裁助理会在其中产生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早就听说这苏轻漾来头很大,不然也不会以一年的工作资历跳升至总部,才到了不过一个月,没想到这一次升职的机会竟然又落到了她的头上!
轻漾正在写着月份总结,听到景欣的话,愣了一下,随即冲往这边观望的同事笑了笑;“不好意思,她开玩笑的。”
“我哪儿敢!”景欣被她这么一说,都快跳起来了,“人事部的小刘亲口告诉我的,任命很快就要下来了!”
什么?听到这里,轻漾放下手中的总结,急忙奔向副总裁办公室,敲了三下门,然后直接推门而入。
屋里,廖迎初正在和一个部门经理讨论着什么事,见轻漾来势汹汹,心中已然大概有了数。让那部门经理先离开一下,廖迎初向后靠在椅背上,仰头看着站在办公桌前的轻漾,悠然地问道:“出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