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立的目光很是真诚,真诚到让轻漾不好回绝。犹豫之后,她开口:“因为……”
“苏轻漾!”
什么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轻漾听到身后有熟悉的声音在叫她,那声音夹这些惊奇与疑惑,她转头望过去,看到陈安凉站在那里看着她所在的方向,身后是一群不明真相的群众。
他转过头去和一个人说了些什么,随后那些人就跟在侍者的身后上了楼。陈安凉缓步向她走了过来,那样出色的一个人,站在那里便是一道风景,很快就将餐厅里人的视线吸引到了他的身上,连带着轻漾也感受到了那许多道的目光。
“你在这里干什么?”先开口的是陈安凉,他看了看轻漾,又打量了一下她对面的人,疑惑地开口。
“和朋友吃饭啊。”轻漾轻描淡写地带过,心里却清楚地明白如果陈安凉知道她是来相亲的,估计吃了她的心都会有了。
“朋友?”陈安凉疑惑更甚,她的生活向来单调得很,他与她认识这么多年,倒是从未听说过她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位朋友。
“是啊,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严……”她站起来想要介绍一下对面的人,可是却忽然卡了壳。真是可恶,她居然忘了他叫什么了!
严立很快明白了她停顿的含义,自然地接口道:“我叫严立,是一名记者,很高兴认识您,陈先生。”他将手伸了出去,正常而友好的姿态。在财经版混了那么多年,像陈氏少总这样的风云人物他必定是能一眼认出来的,唯一难以理解的是,这位苏小姐似乎和他有着什么特别的关系。
陈安凉也伸出了手,礼节性地点了下头,再转过头来看轻漾的时候,眉头不由得皱的更紧。
容不得轻漾多想,他直接拉住她的胳膊拖了她出去。餐厅里有那么多人看着,他不敢保证如果她说出他猜想中的那两个字,他会不会当场掀桌子。
方一出了餐厅便感到刺骨寒风迎面而来,走的太急,轻漾根本没有机会穿上外衣,连打了三个喷嚏,正思索着待会回家的路上去哪家药店买点感冒药的时候,却忽然被人裹在了怀里。
那样的猝不及防温暖,轻漾眼眶一热,泪水已然掉了下来,一滴、两滴,很快连成了串,便再也不受控制,她埋在他的胸口处嚎啕大哭了起来。
从来不是不委屈、不难过,只是因为身边的那个人离开了,不管她再委屈再难过都没有人会在乎,她告诉自己不要哭,不能哭,哭了只会更加的凄惨,可是隐忍了那么长时间的泪水在这温暖中仿佛找到了一个缺口,肆无忌惮的涌了出来。理智如同断了的马缰,那么那么多的话憋在胸口,她终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我上辈子是招你了还是惹你了,你就那么阴魂不散!我怕你了好不好,我躲着你避着你,可是为什么连我出来相个亲你都在我眼前晃悠?说到底我相亲还不是被你逼的,你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啊?”
她不顾一切的大声嘶喊着,这温暖太过惑人,她仅剩的一点心防猝然坍塌,借着酒劲压在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她醉了吗?她不知道。如果是醉了,她怎么会如此清楚地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如果没有醉,她又怎么会任由这些话被自己说出口?
她猛地推开身旁的人,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然后蹲了下来,将头埋在膝盖,借以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瑟缩着,颤抖着,心底袭来的恐慌让她不由地抱紧了自己。
陈安凉看着她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手不由得攥成了拳。他注视着缩在那里的轻漾,脑海里却浮现起了她方才的模样。
她在他的面前从来都是淡淡的,带着一点贵族气的矜持,一个微笑就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力量,可是刚刚,她在做什么?
他看着她脸上泪水纵横,心疼却束手无策,她就那么看着他,可是他就是知道,她在对着另一个人说话。
风瑟瑟而过,连同心中的涩意一同翻滚而起,他缓缓靠近她,取下大衣披在了她的肩上。
她依然在埋着头,却已听不到哭声。他将手放在她的肩上,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她肩头的起伏。
微微弯下身,陈安凉轻却极其认真地在她耳旁说道:“轻漾,我想帮你。”
总能出现,在你最需要的时候
因为爱你,他收起自己的顽固脾气,把你的兴趣也变成是他的兴趣。不会说许多爱你的话,却会做许多爱你的事。过马路时下意识地拉着你的手,吵架是依然不忍心让你伤心,即使错在于你。每每在你最需要的时候,他总能及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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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轻漾只觉得昏昏沉沉的,手一摸额头,竟是烫的。打了电话和公司请了半天的假,又是吃药又是灌水,总算是把烧退了,勉强可以上班去了。
进办公室的时候,轻漾看到杨晓蕊急忙往桌子里塞了张报纸,抬头望向她的时候,眼里满是心虚,“轻漾姐,早。”
她点了点头算是应了,扫了一眼她刚刚合上的抽屉,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有什么事吗?”
杨晓蕊飞快地摇了摇头,停顿了片刻,又飞快地点了点头,“那个,轻漾姐,陈氏那个项目的负责组正在会议室开会,他们让我通知你,来了赶紧把什么表格拿过去。”
一句话出来,轻漾如梦初醒,这才想起来前天在医院里许南城让自己修改的表格还没做完!她心里一惊,拿起文件夹二话没说直奔会议室,心里暗自盘算着许南城不在,自己蒙混过关的可能性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