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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第1页）

“秦家？”顾老夫人皱起眉头，“赵夫人本是孤女，幼时是在姨母家中养大的，当初赵家续弦，担心嫡出子女受委屈，特意迎秦氏进门，哪来的娘家兄长和侄子？哪怕真是秦家亲戚，那关系也远了，何来青梅竹马？”

两家是世交，顾老夫人对赵家的情况也很清楚，只觉得孙子这是让人骗了。大户人家的姑娘，别说远亲了，便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也不会过于亲近，若真让自家女儿与寄居的表兄亲近，赵家的名声也毁尽了。

“不可能，她不可能骗我！”顾言不信。

“我知道你不信，你现在谁的话都听不进，就听那人说这些莫须有的事。我也不问你是谁对你说的，又从哪里找到了这么个表兄，阿辞，这事你去查，赵氏进了门就是顾家人，没有不明不白背上这种罪名的。”顾老夫人见状便不打算再问顾言了，但也不放心顾言去查，瞧着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样子，再查还能查出什么来，还是顾辞可靠些。

原本以为是兄长夫妻闹矛盾，哪怕不是沈青鸾不许，顾辞也没打算掺和。但若是有人要算计顾家，那就是另一回事了，顾老夫人吩咐，顾辞便答应了下来。

在最终结果出来之前，顾老夫人不会给赵氏定罪，顾言更不敢说除族都要休妻纳妾的话。况且哪怕顾老夫人和顾辞都觉得有问题，顾言也始终相信自己听到的和看到的，心道等到真相大白，祖母自然知道他的委屈，到时不是什么都依他，如今且等一等便是。

虽然时间晚了，但顾辞不想将这事拖着，直接出门办事。沈青鸾见顾言被打发回海棠院去了，便留下陪顾老夫人说话。

这段时间大事小事不断，哪怕齐氏平素不会拿这些事来叫顾老夫人烦心，一个屋檐下住着，顾老夫人也知道个大概，按了按额头，顾老夫人叹道：“二郎这孩子，年少时还有些聪明劲儿，怎么人越大倒是越发好糊弄了，这事可不能说给你二嫂听了，身子还没养好呢，若是知道了这事得有多糟心？身子也难养好了。”

“祖母放心，孙媳嘴最严了，保证谁都不说。”沈青鸾上前给顾老夫人轻按额头，闻言便保证道。

“祖母不担心你，祖母担心的是你二哥。”顾老夫人摇头，“上回二郎跟阿辞喝酒，糊里糊涂的嚷着纳妾的话，你二嫂身子还没好呢，气得差点不顾身子要回娘家去，你们母亲好说歹说劝着，这事才放下。这回更是，若是叫你二嫂知道了，哪怕之后证实了她的清白，她跟你们二哥也难过下去了。”

“……”沈青鸾能保证自己不往外说什么，但顾言会不会说，那就没办法了，听说顾言这几天都在借酒消愁，心中郁闷加上本来就不是沉稳内敛的性格，便是说出去了，大概也并不奇怪吧！

在顾辞将事情查清楚之前，先迎来了世子顾序纳妾的宴席。顾家没有大张旗鼓的操办，宴席连三个媳妇娘家都没有送帖子，也就顾家族人加上谢家人，一共摆了五桌。

何氏操办这事也花了心思，从点心果子到宴席上的酒水菜品，既做到了不张扬，又做得精致漂亮，来做客的就没人不夸攒何氏贤惠又能干，道顾序有福娶了个这样的妻子。

宴席虽然是为谢欢颜办的，但谢欢颜依然只能待在新房内，等着丈夫过去，因为只是纳妾，新房中也只有两个小丫鬟守着，冷冷清清的，只遥遥的听到前面宴客的声音。

宴客不用沈青鸾帮忙，齐氏领着沈青鸾去与顾家二老爷一家坐在一起，正在闲话家常。

云国公那一辈上兄弟有五人，除了三叔早年病逝了，另外三家中，四叔从军，一家子都在边关，二叔五叔都留在京城，顾二叔和顾五叔都是庶出，与嫡支关系就淡了些，平素上门的少，也就府上宴客时会过府做客。

二叔顾行云早年也是读书考功名的，但在举业上寸步难进，直到三十岁上才勉强中了举人，老国公叹息之余，也为次子谋了个差事，勤勤恳恳到如今也做到了正六品，官位虽然不高，但俸禄加上分得的家业，也足够养家糊口。

顾行云的妻子曹氏并非大家出身，却是个八面玲珑的人，顾行云为官虽不出色，曹氏却靠着顾家的大树结交了不少人脉，打理商铺赚了不少。沈青鸾还记得新婚时见过这位婶娘，当时意气风发十分爽朗，今日见着却添了几分郁气。

齐氏与这个妯娌关系不错，只是分家之后，平素各有各的事忙，相见的机会也少了些，加上最近府上事多，两人也有些日子没见过了。见曹氏脸色都憔悴了不少，齐氏关心道：“上回见你还不是这般，这段时间可是发生了什么？”

曹氏摇摇头，脸色有些勉强，道：“能有什么大事，也就是家长里短的琐事罢了。只是最近也不知怎么了，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心里发愁便睡不好，这不脸色都成了这样。”

齐氏想到最近家中也是大小事不断，心中叹息，道：“还说你呢，我们这边府上不也是这般！前两日我还想着，最近事多，该去庙里烧烧香才是，偏偏事忙，一直也没能成行，倒不如找个日子，一道去庙里拜一拜，去去晦气。”

“我才想说呢，大嫂就提起了，既如此我就不推辞了，大嫂倒是千万捎上我。”曹氏闻言便点头应了下来，想到心中许多烦心事，哪怕神仙帮不上忙，出门散散心也是好的。

“哪能忘了你！”齐氏笑道，“到时三郎媳妇也一起去，再带上婵姐儿和阿韵，你也把慧姐儿带上，也好些时候没出门了。”

听齐氏提起顾慧，曹氏脸色微变，又叹了口气，道：“我今日发愁，有一半就是为了慧儿，偏这孩子也不知犯什么轴，任我好说歹说，竟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