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无意识避开天虚阵所有机关,这就是你做的事。”那人好像在和吉祥解释。“从这一点看来,你应该和听灯一样留在这里。但是关于你,广仁王有特别交代过。”
广仁王?敖光!吉祥目光炯炯。
“如果你能上得了山,广仁王希望你能到青华那里去。”
吉祥歪脑袋看他:“我听不懂。”
“到了他那里你就懂了。”话音刚落,吉祥脚下的白玉地砖居然凭空多出了一个洞!
吉祥还来不及反应就掉进了那个黑乎乎的洞里,那个洞在吉祥跌下去以后就消失了,地面又恢复了平整光洁。
“他还太小。”坐在大殿尽头的人突然轻叹了一口气。“广仁王考虑得很周全。听灯,你失望吗?”
听灯慢慢从他左边的幔帐中走出来:“为什么要失望?”
“你很难得这么照顾别人,我以为你会希望和他一起。”
听灯走得更慢了,因为每走一步,顶在他脑袋上的铜炉就更重上几分。“我不带他进来,他自己也能进来。”只是不知道要花上多少时间。
“不服气吗?”
“我已经很服气了,师父。”听灯的口气很恭敬,但是脸上还是没有表情:“我已经走不动了。”
“我哪里是你师父,我不是叫做老头子么。”
听灯慢慢调整姿势:“是谁这么没有礼貌。”
听灯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不是第一天才有,他师父也懒得和他计较这个:“我以为你希望吉祥能留在西严宫里,我不介意再收一个徒弟。”
“你不是常常说自己的徒弟是世界上最叫人头疼厌烦的事物之一么。”
“虱子多了不痒。”
“吉祥要是留下了,你会让我天天顶香炉。”
“迟到是你的错,现在来怪我?站直些。”
听灯头上的大香炉里插着几根一指长的香,其中一根香头上的红点一闪一闪。
听灯刚刚被送到招摇山的时候因为早上总是起不来床天天迟到,这是他师父专门为他研究出来的惩罚办法:早课开始后大钟摇响,按照钟声响起的次数计算,钟响几次就要顶着特制的香炉插上几根香,一根烧完了下一根就会被接着点起,香什么时候燃尽听惩罚什么时候结束。
其实尽管这个香炉会随着时间增长慢慢加重,但是听灯不是很介意顶着个香炉活动的——如果不是他师父品味奇差的话。
谁都不愿意顶着一个雕满了小花朵的铜香炉到处走的。
尤其是那些花朵全都长得歪七扭八。
但是听灯近来已经很少迟到了,只是今天被吉祥一拖拉,就迟了个大到。
“吉祥运气很好。”听灯说。
“和你一样。”他师父赞同。“天虚阵虽然不是什么致命的厉害阵法,但是懵懵懂懂就能避过所有危险……”
“还能遇见我。”听灯补充。遇见听灯,把他领进山谷也是吉祥的好运气之一。
“所以你喜欢他。”听灯师父下结论。“你觉得他和你很像?”
运气这种东西,对凡人来说可能既玄幻又没有根据,但是对于某些神仙而言,好运气是天生自带的本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