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情念如潮水滚滚,在他一无所有,空荡干涸的时候填满了他,让他知道自己还活着,一颗心还在跳动,他还是一个人,还有想要追寻和留住的东西。
曲寒川变了心,爱上了胤红星。
胤红星昨夜已是竭力忍耐着没做到最后。今日他又将自己如此奉送,贪心如胤红星,怎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几乎在话音刚落时便吻住了他,用十分潮湿炙热的方法掠夺稀薄空气。他十指大张,用力紧拥,想将他揉进骨血。
“我怎会拒绝?”他贴到曲寒川耳边,叼着耳,切着齿,悄声说荤话:想要你很久了,小恩人……他喊小恩人,尾音黏连,声音很低,星火燃点爆竹一样,“轰”的一声,热浪炸开。
曲寒川如愿烧了起来,他从内部开始发麻。
越放浪,越破碎。越破碎,越快活。胤红星心里暗潮汹涌,恶念通过行动昭彰。在他哀求的时候给予极致的奖励,似风一样刮过,又在他喊停的时候带来密不透风的雨云。
寒川的腿细长又漂亮,胤红星爱不释手,甚至连足尖都不放过。润泽的油从一处蔓延出来,他们一起疯,一起脏。
他陪他一起沉沦。
“寒川,小恩人——”胤红星的疼惜克制而汹涌,声音寅魅而荡冶,说出的话是细细的沙,低低的哑,“娘子,我的小夫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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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难过的是被胤红星置在榻上墙边,膝对墙,背靠胸,胤红星在中间一点点缓慢又准确的侵蚀掠夺。
不……
曲寒川的意识迅速消逝,渐渐不受控,他不知道自己发出了怎样好听的声音,往日矜持清贵已是脱缰的野马,在恒久滇狂里粉碎湮灭。
他耽溺于情y,臣服于胤红星。
而胤红星却垂首,观那出入之景,但见红白狼藉美不胜收。他用语言恶魔般侵占曲寒川所剩无几的灵魂,恶狠狠的,说,“这才是我的味道,记住了吗寒川?”
白皙光滑是我的,逸香可掬是我的,胤红星两手兜其股,把他揉碎到尘埃里,又爱惜的捡起来,揣到怀里一点点拭净,“全都是,所以寒川再也不需要惦记那些香了知道吗?”
曲寒川哭的凌乱又狼狈,整个人乱糟糟,泪止不住滑下,他闭着眼睛呢喃,“不要……离开你……”
“喜欢你……”
窗外,清辉漫漫,月光羞怯怯的,不想看这场舍生忘死的欢娱,可就算躲进阴云后也遮不住那“紫舟破水东西撞,秀手撑船玉股摇”的隽艳美景。
隔了三间客房的隔壁。
度月飞上汀芳涧的屋顶玩够了之后回了屋子,赖赖唧唧贴到平沙身上,问:“师兄,少爷为什么欺负公子?我听到公子哭了……”
平沙瞅他一眼:“你不是也会被我欺负哭吗?”
“可我没有哭得那么惨,再说你也没有欺负我啊?你只是帮我唔……”
“闭嘴!睡觉。”平沙粗暴的捂他的嘴。
翌日,几人直至正午才离开汀芳涧。
胤红星骑马,搂着侧坐的寒川。墨色绦丝穗子自腰间垂下,穗上串着的碧玉游鱼香合里塞着寒川做给他的香。天热,温度催的那香气愈加浓郁,如松柏山林里雨后的空气,清新微凉,令人神往。
胤红星将它名为秋浦香。
昨夜雨歇后取的名。
那时寒川浑身泛红。这红跟最初的红不一样,最初是羞的艳红。现在的红,红到寅靡泛水光,红在紧要关节处,膝,肘,胸,又蔓延到锁骨和脸。
是熟了的晶莹剔透的粉红。他脸带潮热窝在他臂弯里问:“秋浦?”
胤红星笑着吻他:“《秋浦歌》不是吗?红星乱紫烟,歌曲动寒川。”
“不要亲了……”曲寒川抖了抖,真是怕了他恒久的体力,红着脸埋进他颈边躲藏,像胆小松鼠那样。
胤红星想起他在落星山的摘星阁里看过的龙阳图册。但也只是看过而已,当时并不懂得,不懂那静态的图画背后藏的是紧密相连的躯干,同步跳跃的脉搏,默契缠魂的吸吮,和缠绵悱恻的羁绊。
环环相扣,十面埋伏——真正的锁命。
食髓知味。
马蹄声哒哒作响。
“软成这样今天只能躺着赶路了,不过到时给你铺厚厚的棉垫,保证你不会疼好不好?”胤红星轻声哄道。
曲寒川被自己折腾的嗓子哑了,早上看那里也是红肿的,玉白的身体上全是青青紫紫的斑驳,坐都坐不住。于是胤红星便将他摆成侧着的姿势。
“嗯。”曲寒川乖顺的点头。
胤红星搂着他,只觉心都化了。
昨夜听到曲寒川的刨白,他又把自己当生辰礼送来,心绪激荡下做的确实有点过。不过他心里没有什么悔意,只希望下次不再让他痛。
“回去,我下厨给你做鱼,补你昨天的长寿面,”曲寒川抚他握缰绳的手,笑,“让桃良帮我就好,你坐下只等着吃好不好?”
“好。”
享受小恩人的爱意缠绵,有什么不好?胤红星眸中的寒星早已融化,他初尝爱恋,便柔声回应这份甜蜜。
却不知甜蜜与苦涩往往相生相伴,如同得到即失去一样。
他很快就尝到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