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知道什么?”简言一脸防备。
“我要知道……你最喜欢穿什么颜色的内裤?”
“你变态?”
“或者你更想回答为什么夜无故失踪?”
“……白色。”
“有图案么?”
“这已经是第二个了。”
“好吧好吧。”唐忆舟靠前一步,“为了证明你不是敷衍,不如给我检查一下。”
眼看着手就探向自己的腰带,简言飞起一脚把唐忆舟踹进里面,拉开隔间的门就往外走。唐忆舟揉着被踢疼的地方站起身,追出门去,却已经找不到简言的身影了。
这孩子消失的速度一如既往的快啊。
不过没关系,既然已经在一条船上,就不怕以后没有抓住你的机会。
回去后又在高尔夫球场玩了一会儿,秦澜体力有些不支,三人便驱车回家。秦澜一到家精神就蔫下来,好不容易强撑着吃了晚餐,到晚上竟然有些低烧。管家赶忙给他吃了药,伺候他上楼睡了。秦绍然坐在床边直到秦澜睡去才关掉夜灯离开,走到门边见简言站在门边,笑了笑,道:“澜澜身体不好,睡一觉,明天就会退烧。”
“嗯。”简言应了一声,问他,“晚上我在哪里睡?”
秦绍然抬头看向一旁的管家,卫伯答道:“客房已经收拾好了,简老师随时可以休息。”
简言点点头,说:“请带我过去。”
卫伯示意他跟自己来,一直走出很远,却听到秦绍然在背后叫:“简言,你很困么?”
简言没有回头:“……不是。”
“那么,想不想陪我喝一杯,82年的拉菲。”好像生怕简言不同意,马上补充,“不会喝醉。”
简言回过头,静静地看着他。两个人对视了许久,仿佛目光化作雾气,氤氲在走廊内。最终,面无表情道:“只喝一点,绝对不能醉。”
只是错觉
管家开了酒就退出去,简言晃动着酒杯。品酒的本事是师父教的,师兄学得最好,自己这些年都快忘光了。现在与秦绍然对坐浅酌,听着秦绍然每一句夸赞红酒的话都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是谁对自己说过。
秦绍然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淡淡品了一口道:“我本以为你今晚会坚持回去。”
秦澜虽然病怏怏的,但死磨硬泡简言在这里吃晚饭,吃完饭更是自作主张让卫伯收拾客房,俨然简言已经答应住下来。而简言竟然没有拒绝,任他安排。
听秦绍然这么说,简言把身子往身后的躺椅一靠,道:“他生病了,我拒绝的话,他就会闹,说不定病情加重。”
“你倒是宠着他……为什么?”
“?”
“为什么宠他,你跟他今天不过第二次见面。”
他们坐在玻璃花房里,花房中央摆着两把藤椅,都是躺式的。天气渐渐入秋,秋老虎也到了尾声,温度无可避免降下来。秦绍然看到简言微微蜷起脚,便脱下外套,盖在他身上。简言毫不客气地收了,说:“他是我的雇主,就这么简单。”
“因为钱么?”秦绍然苦笑,杯中的红色液体晃了两下,被他一饮而尽,“你很缺钱?”
“你不是知道么?”简言斜他一眼,扔下酒杯,“我没有亲人了,生活艰辛。”
秦绍然把空酒杯放在桌子上,好似思考什么事情,目光明灭变幻,最终下定决心,道:“我给你双倍的酬劳,你搬过来住,好不好?”
简言不置可否,只是把杯子轻轻放在一边的矮桌上,微微侧了下身。
从秦绍然的角度,正好能看到简言赤裸的脖颈处,有一块烧伤的疤痕。这是那场车祸留给他的印记,明明如此惨烈悲痛的记忆,为什么对于简言而言却像出门忘记带手机一样,是不痛不痒的小事?
秦绍然又等了一会儿,甚至觉得简言是不是已经睡过去了,却听他闷声道:“你再帮我倒点酒吧。”
秦绍然便倒在杯里递给他。简言转过身接过去,少少抿了一口,问:“为什么我要搬过来?我已经把每周六日的时间都牺牲给了家教事业。”
“澜澜很喜欢你。”秦绍然说。
简言冷笑:“你最好说实话。”
“还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秦绍然说,“但我不愿说原因。”
“那就没有谈的必要了。”简言坐起身,作势要走。
“等一下。”秦绍然叫道,“是因为,你很像一个人……”
简言目光一闪:“是那个叫夜的人?你的情人?你还没有找到他?”
“一点消息也没有。”秦绍然颓然地闭上眼睛,“我们没有吵架,以前分开的时候好歹偶尔还会打通电话,这次是完全消失,就好像,他从未在这世界上存在过。”
“何必对他那么执着?你很爱他?”简言说,“以你的地位,情人应该不难找吧。”
秦绍然像是被问着了,眉目紧锁,仿佛真正思考了很久,才道:“大概是因为,习惯了吧。”
简言心里冷笑一声:“那现在让我搬过来住,是想改变一下习惯,还是,让我做替身?”
秦绍然有些抗拒回答这个问题:“都不是,我只是希望家里热闹些,太静了,我会不停地想起一些事。”
简言下意识想问是什么事,却忍了回去,半晌,试探着说:“秦先生,你说,夜消失得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在某种情况下,一个人的消失,是彻底的销声匿迹……”
秦绍然忽然转过头,目光凶狠:“简言,这是毫无根据毫无可能的猜测。”
简言耸耸肩,表示抱歉,可明明,秦绍然脸上一瞬间的表情,是怕到极点,佯装出的愤怒。无论他知不知道夜的死讯,至少,他思考过,也许夜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