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赵文博的话,不远处的蓝袍青年顿时眉头微挑。
“呵呵……赵掌柜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赵文博看向青年淡淡说道:“死者为大的道理难道你不懂?破拆灵堂,你也不怕损了自己的阴德!”
看到赵文博那不屑的眼神,蓝袍青年只觉得心口一阵堵。
“姓赵的!我尊你一声赵掌柜,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不成?”
“这里可不是你的书香酒楼,老子想要干嘛,你可管不着!!”
那蓝袍青年大声喊道,随即大手一挥。
“兄弟们给我拆!!”
可还未等那些护院行动,却见到赵文博已经是冷着脸,直直的对着蓝袍青年走去。
“你再说一遍,你是谁的老子!!”
赵文博冷声怒喝,几步已经来到了那青年的面前。
“我有功名在身,邱员外见我都要平辈而论,你不过是他手下随从,竟胆敢如此大言不惭,你们邱家就是如此没规没矩么?”
眼见着赵文博来到自己身边,青年扬起手里长棍便要向着赵文博砸去。
可面对那砸下的长棍,赵文博却是不闪不避,就这么冷笑着看着青年的双眼。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长棍在赵文博的头顶之上堪堪停下。
看着对面青年那咬牙切齿的模样,赵文博嗤笑了一声。
“砸啊!!”
“你怎么不敢砸了!!”
赵文博再次上前一步,吓得那蓝袍青年持着棍子连连后退。
而赵文博则是冷眼看着周围的十几个邱家护院朗声开口。
“我是朝廷选出的秀才,见官免跪,免徭免税。”
“就是郎知县要定我的罪,给我上刑,也要先行将罪状递交朝廷,经过层层批审后,革去我的功名才能将我批捕下狱。”
“你一个小小家丁随从,竟然敢对我动粗?”
“你动我一下试试!还有几天就是秋闱,现在要是伤到我半根毫毛,信不信我和你对簿公堂,我看到时候你们家老爷要如何保你!!”
此时赵文博负手而立,昂挺胸,言语间尽显狂傲之态。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清瘦之人,却是仅凭一张嘴,便吓得那邱府的家丁一个个左顾右盼,不敢再上前半分。
看着不远处的那道挺拔的背影,鹿呦心中忍不住赞叹。
光凭嘴炮就能有如此豪迈的气场。
受到律法保护的喷子!
果然霸气!!
那蓝袍青年此时也是有些慌了。
武朝以武定国,以文安邦,对读书人很是重视。
别说是动手打,就算是出口喝骂秀才,也是不行的。
而且这里面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成为了秀才,便代表半只脚踏入了仕途的门槛。
秀才这个称谓本就是一张通往名利场的门票,一朝中举,便可扶摇而上入朝为官。
这也是为何邱员外之前,会借学田和银两给鹿得金的根本原因。
员外虽然叫起来好听,可却是捐来的官职,有名无权,看似风光,却处处受到掣肘。
想要世代安稳,他们还要和花费诸多心思和地方官员交好。
而其中回报最大的,便是鹿得金这样的穷秀才。
只需要几亩学田和一点散碎银子,便可让其感恩戴德。
他日受其资助的秀才若是中举为官,这份情谊足以让邱员外受益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