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道:“前辈是为他失踪一事来眉镇的么?”
申屠岁希一愣。
“什么失踪?”
应闻也是一愣。
“郭、郭道全啊。”
“他不是死——”申屠岁希说到一半意识到了什么,戛然而止,“他没死?”
“……不,也不能这么讲,他就是不见了。”应闻也跟着反应过来,“前辈得到的消息是他死了?”
申屠岁希缓缓点头。
来眉镇的路上,他也曾听说过关于郭道全的消息,就是诸如“根本没看到他”、“杳无音信”这样的话,但柳孤村在最早给他的情报让他下意识将“无影无踪”和“死无全尸”画上了等号。
是他太信任柳孤村,所以先入为主地认为郭道全已经死了。
然而事实上,并没有人能肯定郭道全已经遇害。
那柳孤村又凭什么那么早认定郭道全已经死了?
他有什么特殊的手段?又或者说,他和郭道全是否有特殊的联系?
***
北漠,王城之外。
“……就像忆儿讲的那样,十年前,上官家的所有直系血脉都已经死了,而他是九年前出生的,”老人,又或者说上官百龄,正面色凝重地看着眼前两人,语带叹息,“我不是他的亲爷爷,他的直系亲属都死了,所有参与政事、在王城中活动频繁的族人,都死了。”
比起小男孩上官忆的故事,上官百龄的讲述要详细很多。
三百年前,北漠名声显赫的铸器家族上官家推翻前代北漠王,开创了北漠前所未有的、欣欣向荣的时期。
虽然站在北漠的权力中心,但在上官家里,并非所有人都会选择参与政事,恰恰相反,有很大一部分从出生到死,仍然一直专于铸器,这或许是刻在他们血脉里的追求。
然而,十年前,李氏异军突起。
就连上官百龄都不确定他们当年究竟是如何闯入王宫,将当时的北漠王、上官家族的族长杀害的,因为他就是专心铸器的那类人,当时并不在场,只听说那时候有好多蛇。
“蛇?”洛飞羽捕捉到关键词。
又是蛇。
曾经被丢在雾山用活人滋养的黑蟒、颂今观细细长长的白蛇,以及那天匆匆赶来的饲蛇者……
太多相似要素凑在一起,很难说其中没有关联。
“不错,蛇。”上官百龄道,“虽不确定王宫那天有没有出现蛇,但在后来、剩下人一齐躲避李氏追杀的过程中,我们总能碰见蛇。譬如好不容易逃到一个隐蔽的地方,以为暂时能喘口气休整了,夜里便忽然从枕头底下钻出几条蛇将人咬死。就好像那些蛇一直在找我们。
“即使一时没被蛇咬死,反而将蛇打死了,不久之后,我们也总会被李氏的人发现。那些蛇就像他们的耳目、他们的侦察兵……”上官百龄深吸口气,“这太诡异了,比人要可怕得多,也难防得多。”
洛飞羽道:“既然如此,这里真的安全么?”
上官百龄苦笑:“今天之前是安全的,今天之后,就是未知的了。”
段无思之前都没说话,这时终于一撩眼皮,冷冷地看向他。
“那你请我们过来,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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