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又给他做了全面检查,然后喂药,打针,吃流食……
第二天他又小睡了一会儿,喉咙便能出声了:“军子。”
“诶,我在这儿呢。”走到他床边,伸手轻轻捻好他的被角:“醒了?睡的好不?”
他声音沙哑的厉害:“我想吃面……”
“正在煮呢,水烧开了就好,等会啊。”前天我买了小功率的电磁炉,正插在病房里,锅里腾腾地冒着热气。
他点点头,我见差不多了,就将一个蛋花打在沸水中,和面一起搅开了,又放了白菜和虾皮。呈上来倒了香油:“晾一会儿,我们等会儿吃。”
“我现在就想吃。”
“也成。”我走过去抱起他的头,将枕头垫高,让他半靠在上面。端起面碗坐在他身旁,舀起面条放在嘴边吹气喂他:“来,小心烫。”
他点点头,一点一点地吃完了整碗面。
吃完了他舒服地叹出一口气,我把碗筷都收好,又坐回了他身边,拿起毛巾给他擦嘴。
忽然响起了很久以前,有次他高烧的人事不知,没钱去医院,在小诊所里打了吊针却仍不见好转,我只好用最土的方子,烧了生姜水一点点喂他,又用梳子给他梳着全身的皮肤发汗。那次捂了一身热降下烧来,清醒了他也是开口就问吃的。
“饱了吧?”我微笑。
“军子……”他看着我,微微勾唇:“你下的面还是这么难吃。”
我笑:“能吃饱就行,你哪那么多废话。”
过了一会儿护士进来换尿袋的时候,楚远江躺着道:“我想上厕所,帮我把针拔一下吧。”
护士指了指床底下的痰盂:“这有痰盂,就这儿上,不用拔针。”
我一愣,问道:“他不能去卫生间吗?”
“他现在又不能下床,腿部神经还处在瘫痪状态,怎么去卫生间啊。”
“那要不我抱他过去?”
“他现在手上还打着石膏,你怎么抱?”
楚远江笑了笑:“没关系,他抱我过去吧,他仔细着呢。”
“那再折了不管啊。”说着护士帮楚远江拔了针。
我走过去将他被子掀开,将他好的那只手搂在我脖子上,一只手臂从他的背后穿过去,另一只手勾着他的膝盖处,就这么把他抱了起来,护士帮忙扶着他那只断手,就这么朝卫生间走去。
找了一个干净的马桶,我将他小心翼翼地放上去坐好,又把他的手固定好了。
“上完了叫我。”
“恩。”
关了门我和护士在门口等他。
“抱来抱去的多麻烦,以后就让他在屋里上,生病了就不能惯着。”
我笑了笑:“那他肯定不乐意,他这人自尊心可高着呢。”
“哎,这不是找罪受么。”
过了一会儿里面想起他的声音:“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