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来,想将自己的簪子从他嘴里拿出来。
谁知冷山雁脑袋一偏,不让。
她的簪子是蓝紫渐变的琉璃银莲花,他一偏头,簪首的银莲花仿佛在他的脸上盛开,格外秾丽,吐着柔软的花蕊继续引诱者她。
沈黛末哪能不明白冷山雁的意思,简直是欲求不满,又不好意思直说。
她直接将冷山雁推到在床上,白衣墨袍像水墨画一般晕染开。
又是好一顿的折腾,冷山雁咬着她的簪子,连一句完整的吟声都哼不完整,但也更加勾人。
到了后半夜,沈黛末才停下,但冷山雁也不知怎的一反常态,就要待在她的身体里,不肯退出来。
沈黛末无奈抬起手向他展示自己黏黏糊糊的手,连指尖皮肤都被泡皱了。
冷山雁撑着浑身软红的身子,用帕子将她的手指擦干净,然后沉默地拥进了她的怀中。
在巨大的欢愉之后,无可避免的分别就要来临,刚才的抵死缠绵也阻挡不了现实的脚步,强大的落差让冷山雁焦虑恐慌,他钻进沈黛末的怀里,身子难以克制的微微颤抖,像动物回到了温暖安全的巢穴,时间会停止,天永远不会亮。
“怎么了?冷吗?”沈黛末抱着他,拉起薄被子遮住他的身子,手掌轻轻地拍着后背。
冷山雁不说话,但沈黛末能感受到他此刻的情绪异常低落。
沈黛末不厌其烦,一声声温柔地安抚着他。
帘幔外的蜡烛快要燃尽,一场虚幻的盛大日落即将落幕,真正的太阳即将升起,冷山雁望着红光的光,满心惘惘。
沈黛末哄着雁子,没想到竟然把自己给哄睡着了,直到听到门外的动静才醒来。
她掀开床幔一角往外看,天光已经照了进来。
沈黛末想起身,突然发现胸口有些沉,冷山雁竟然靠在她的身上,双眼有些红肿像是哭过,但依旧没有夺取他眸中丝毫风采。
“从前你一贯起的比我早,今天还是第一次醒来枕边有你呢。早安!”沈黛末笑着亲了他一口。
冷山雁嘴角微勾,笑着勾住她的脖子,也在她的侧颈上亲了亲。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像是白茶他们已经准备好洗漱的东西了。
“他们要进来了,我得起了,你昨天累着了,好好休息。”沈黛末说着就要起身。
但脖子上缠着的手臂却并没有撒开,沈黛末差点摔倒冷山雁的身上,幸好她用手臂撑在枕头上。
“雁子,我得走了。”沈黛末扯了扯他的手,示意他松开。
冷山雁依旧沉默地望着她,不肯撒手。
沈黛末不明所以,直到看见一颗泪从他的眼角滑落,再想想他红肿的眼眶,她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我会回来的,你相信我,等我。”沈黛末一把抱住他,承诺道。
冷山雁的背脊近乎崩溃的颤抖:“我等你。”
*
大军开拔出征,皇帝践行。
沈黛末和师英各喝了一杯践行酒后,一人领兵八万,一人领兵三万,浩浩荡荡的队伍慢慢离开了洪州城。
冷山雁和一众将士的家眷们站在人群中,目送着沈黛末离开。
直到日落,所有的士兵都已经走出了洪州城后,白茶才低声劝道:“时辰不早了,公子,咱们回去吧。”
冷山雁望着遥远的天际,沉默地点了点头,转身回府。
府中,门子站在府门前,看到冷山雁的马车回来,欣喜地迎了上来:“郎君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