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在宴席上喝了那么多酒,一定不舒服,我就让白茶去租了马车带您回去。”冷山雁道。
说话间,白茶已经把踏脚的凳子搬了下来。
沈黛末看着冷山雁,恍惚觉得此刻的他散发着圣光,忍不住道:“郎君,你真好。”
白茶站在一边偷笑。
“……妻主我们先上马车吧。”冷山雁耳垂微红,扶着沈黛末上了马车。
马车开始行驶,摇摇晃晃的马车,反而让本就胸口犯恶心的她更加难受,脑子仿佛天旋地转,像要炸了一样,马上就要吐出来。
就在沈黛末难受的要死时,一双手摁在了她的太阳穴上。
冷山雁坐在她的身边,修长而分明的指节轻轻在她的太阳穴上揉,轻柔却不失力道,瞬间缓解了她又涨又难受的脑子。
她睁开眼睛,直愣愣地望着他。
冷山雁微微垂眸,眸光有些不自然地闪躲:“妻主看我做什么?”
“你长得真好看。”沈黛末轻轻一笑,小声道。
冷山雁面容怔色。
如果其他女人这样说,冷山雁一定会认为这是轻薄无礼,拿他取乐,随即恼怒。
可沈黛末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眼里没有一丝污浊,甚至因为酒气熏染,笑起来都带着几分天然的真挚感,让人并不反感。
“郎君……”不等冷山雁反应,沈黛末又轻轻唤他,因为喝醉了酒,唤他时语调比平时更软,像情人间调情似的低喃。
冷山雁心一紧:“我在,怎么了?”
“这垫子梆硬,膈得我好难受,我能在你身上靠靠吗?”沈黛末黝黑莹亮的眼里都是他的倒影。
冷山雁瞬间别过头去,耳垂拿一抹软软的红瞬间烧到了耳根,他捏紧了手,半晌,声音沙哑得厉害:“……嗯。”
沈黛末开心得往冷山雁那边挪。
冷山雁双手放置于膝上,正襟危坐,仿佛一个即将行刑的坐立不安的犯人,全身上下绷得如铁板一般,紧张、慌恐,又期待。
就在他以为沈黛末会靠在他身上时,他忽然感觉袖子被扯了一下,他先是倒吸一口气,攥成拳的手微微发颤,随后预想中的靠近并没有出现。
他一垂眸。
沈黛末拉扯着他宽大的袖袍,像枕头似的团成一团,枕着他的衣袖,身子一歪,倒在他的手边。
“……”冷山雁的脸色阴晴难辨,紧绷的身体没有等到期待的降临,涌起汹涌又莫名其妙的火。
沈黛末是醉了,但还没有醉到失智,趁着醉酒占人家便宜这种事情她才不会做。
“郎君,你这衣袖枕起来可真舒服,软软滑滑的,什么料子做的?”她问。
冷山雁面色沉沉:“不知道。”
“哦。”沈黛末语气失望。
“……真丝提花。”冷山雁深吸一口气,嗓音发闷。
沈黛末抬眼看他:“你不是不知道吗?”
“突然间想起来了。”冷山雁望着紧闭的车窗,淡淡道。
马车内静悄悄,沈黛末无聊得快要睡着了,为了避免一会儿她喝醉了,他不好弄她回房,沈黛末一直强撑着精神,找话题聊。
“那个顾锦华拉着我喝了好多酒,要不是甘竹雨偷偷给我少倒,我这会儿估计已经晕得不省人事了。”她语气醉醺醺的说。
冷山雁的袖子已经被攥得快烂掉,竭力维持着脸上的端稳:“妻主,还记得竹雨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