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朕的姐夫。”
季恒性子稳骨头硬,但他暗卫出身,忠心刻进了骨血里,此时陛下的这句话,令他羞愧,他很有种背叛了主子的负罪感。
“臣有罪,臣心悦她,但臣自知身份卑微,从不敢亵渎她亦不敢心存妄念。”
他跪地请罪:“臣隐瞒此事,数次不守规矩,望陛下恕罪。”
谢煊神色十分平静,十年前能够活下来的暗卫也就剩那么几个,只要不是太大的错处,死罪倒也不至于。
“起来,你的事自己看着办。”
他没那个闲工夫管旁人的姻缘,能成便成,不成便罢,至于什么姐夫,不过是戏言。
不管是谁娶了宋姀,他与谢行之就算唤上一声姐夫,谁人敢应?
季恒闻言站起身,一言不发的站到一旁。
“秦江是怎么死的?”这人死的时间太巧了,绝非因病身亡,谢煊复盘着谢行之的信,随口问。
“回陛下,当时他在宫里受得刑罚不过是杖责,那伤势绝对不致死,他回府后酗酒不说,且夜夜寻欢,自甘堕落,臣暗查过,他是被人推进了湖里,因醉酒无法自救而溺亡。”
“给宋姑娘送信的那个人和唐家可有关?”谢煊在脑海里寻摸着睿王妃的模样,模模糊糊的实在没什么印象。
这样一个普通的女人,所做的事倒是有些惊骇世俗。
先知,多么可怕,没有人会容得下异类,他与谢行之也一样。
只不过,唐家的人那么多,谁知究竟是哪个人不对劲,又或者这不对劲的人到底有几个。
“送信的是个小乞儿,虽说我们已有猜测这事与唐家有关,但没有确切证据。”季恒说完,又继续回禀。
“陛下,臣调查了唐家许久,除了旁支有那么几个败家公子,其他的并无异常,甚至主枝这一脉的所有人都极其本分守规矩,没有任何逾矩的地方。”
谢煊听过后,没有任何反应,反而问起别的:
“午时过后那些流言蜚语,是从哪里散了出去?”
因为涉及到宋姀的名声,这件事季恒查的最为仔细。
“是从寿康公主府传出去的,寿康公主今日摆的是生辰宴,她应是觉得秦江的死讯很是晦气,但死者为大,她忌讳不敢过多指摘,这才把满腔怒火转移到了宋姑娘身上。”
“是寿康公主安排了人将这些事宣扬了出去,说是想要让宋姑娘吃吃苦头。”
如果非要摆辈分,寿康公主还是谢煊的姑祖母。
这位长公主自诩是中宫嫡出,自持身份,颇为清高,据说她曾经和宁太后交情尚佳。
谢煊对这位公主倒是有些印象,他冷笑,这么远的亲了,不好好关起门来苟且偷生,竟还敢摆架子。
寿康公主这样不肯吃亏的性子他了解,那么皇室中的其他人应该是也很清楚。
他目光深深,意有所指问道:“楚王府什么情况?”
“很安静,并无异常。”季恒蹙眉说:“只不过楚王下了朝却没有回王府,为免打草惊蛇,楚王身边我们没有安排人靠得太近,至于他去了哪里,这次没有查探到。”
谢煊淡淡一笑,“他那个人过于谨慎,怎么可能让人抓到把柄,不必管他,让他蹦跶就是了,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谢行之留下的信,说过偷窥一事。
那第二个人绝对是楚王谢复,巧合也好故意窥探也罢,如果怀有异心,那就凭本事放马过来。
他的皇位就是造反得来的,别人想要,来抢就是。
有野心的人,他还能高看一眼,但玩起旁门左道,只因怀疑他与宋姀有瓜葛,就想从女人下手,以此前来试探他的心思。
殊不知,此举率先暴露了自己,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