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色寒凉,语气温和:“朕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竟是这等小事,楚王大惊小怪,何必如此。”
说完,他话锋一转,疑惑问:“楚王昨日都看到什么了?街上巧遇,你为何不上前行礼,何至于偷窥,这是瞧见什么秘密了,如此谨慎。”
谢复被直白的嘲讽了一通,他心里一堵,在短短几息之间,思绪翻滚个不停,他不敢耍心机,只能实话实说。
“臣看到了陛下和一个女子在街上姿态亲昵,臣一时好奇,所以。。。。”
“原来如此。”谢煊也没表示要治罪,转眼间又换了一个话题,声音不疾不徐。
“那秦江是怎么死的?可是秦家对朕的旨意不满?”
“要朕说,做皇帝也没什么好,有些时候甚为无趣,朕还在想,不如谢信这条命就留下好了,说不定以后朕这皇位坐够了,他刚好排行在朕的下面,让给他正合适。”
谢复垂在身侧的手忍不住越握越紧。
谢信竟然还没死?
龙椅上的这位陛下心思极为缜密,看似说的都是极简单的话,但每一句有着深意,一时不察,他就得被绕进去。
“陛下明鉴,秦江是意外溺亡,他不成器,死了也是解脱,臣一个外人,不好对秦家指指点点。”
“臣身为皇室宗亲,能力有限,陛下抬举,对臣委以重任,臣感恩戴德,唯有忠心耿耿才能报答陛下的恩典。”
好一番滴水不漏的回话。
谢煊冷笑,妖魔鬼怪还真是多,他不想再磨蹭了,他想早些娶阿妧。
他与谢行之的想法都一样,之前也商量好了该如何安排,他们的观点极为一致。
小姑娘心智尚幼,要想产生浓烈的感情,还要多用些时间好好教导,且他们怎么说也是造反登基,有些逆臣藏得深,一时杀不干净。
更何况她还有极为在意的家人,顾氏和离的事,宋姀婚嫁的事,怎么也得将这些乱七八糟的琐事解决了,才好进行下一步。
因此,过早的封后,弊端要多一些,他们两人做事只喜欢万无一失,反正人就在身边,何必心急。
眼下的情况,明面上该杀的人都杀个差不多了,但到底还是存有一些疑点。
他与谢行之虽然早已有了猜测,但总觉得有一些地方不对劲,并且一直没有调查清楚。
所以,他容许这些个怀有异心的人继续蹦跶,不过是想到时候将所有人一网打尽罢了。
谢煊饱含审视的目光落在谢复身上,他笑的和善,“楚王竟还在跪着,快起身,朕听着你的故事听得太入迷,竟忘了这回事。”
谢复听到这句话,心里一跳。
陛下这番话的意思,就是不相信他今日的请罪之言。
眼下如何辩解都是错处,他只能装傻,谢恩后,缓缓站了起来。
御阶上传来翻阅奏折的声音,一时无人再说话,大殿内彻底静了下来。
谢复实在揣摩不透这位陛下的言谈举止,没有吩咐,他也不能离开,渐渐地,他本还算沉稳的心绪逐渐紊乱。
过了片刻,谢煊觉得差不多了,对弈人心,赌的就是处变不惊。
显然,谢复没稳住。
既然敌人慌了,那他就要乘胜追击,他扬起笑容,突然问:“楚王,你长得和你父王不怎么相像。”
话题跳跃且出其不意,谢复身体僵硬,他垂眸,“臣的确不像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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