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和薄夜说话时,破天荒地多说了许多话,对裴朝朝又破天荒地冷淡下来?。
裴朝朝刚才在窗边,隐隐约约听?见他和薄夜说话,
她擅长感知人情绪,当即察觉到琼光君的变化。
不知道琼光君为什么对她态度突然翻转,但?裴朝朝能?猜个?大概,要么是被她拒绝得太狠生出恨意来?了,要么就是发现她并?不喜欢他,之前都是在骗他。
她喜欢出乎意料的事,对上琼光君的眼睛,感到有?些兴奋,但?脸上表情没变,还?是惯有?的那副无辜模样,冲他点了点头。
那一边。
琼光君沉默着,没有?回应她。
于是空气也很?安静,冷冰冰的压迫感好似以他为圆心弥散开来?。
裴朝朝感觉到这阵压力,又加了把火,委委屈屈说:“屋子里的门窗都设了结界,他关着我,我出不去?。”
琼光君开了和她互相传音的通道,他们在薄夜眼皮子底下交谈,薄夜也听?不见。
她站在窗后,隔着薄夜,和琼光君对视。她明明眼盲,但?向她看去?时,依旧给人一种鲜活漂亮的感觉。
然后她再一次向他求助:“只?有?你能?帮我了。”
声线柔软,语气真?诚。
琼光君闻言,太阳穴也跳了下——
她怎么还?能?摆出这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向他求助?
是因为还?不知道他已经发现她的真?面目了吗?
她欺骗他,玩弄他,现在还?能?摆出没事人的样子,这怎么能?被允许?
那股独独在面对她时才有?的伤害欲被勾出来?了些,想要用刻薄的态度撕碎她这假面,要叫她和他一样难堪,才能?平复一点心里的火气。
他看着她说:“可是裴姑娘——”
他说到这,顿了下。
裴朝朝偏了偏头:“嗯?”
琼光君慢条斯问:“我为什么要帮你?”
他这话一落,
就看见裴朝朝像是愣住了,表情都凝固住了,有?种惊愕无措的感觉,好像从?没想过他会这样回应。
委屈巴巴的,很?可怜,鼻尖都微微泛红。
琼光君本能?地心软了下,但?破坏欲被满足,又令他矛盾地感到愉悦,
骨子里阴暗的那角被开了口子,被看见,于是就收不回来?了,他扯了扯唇:“裴姑娘,你先是骗我说喜欢我,到后来?连骗都不骗了,是因为靠着我进了归元宗,我没利用价值了吗?”
他很?少说这样多的话,语气半嘲讽半控诉,尖锐得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得到她什么样的回答:“现在又钓着江独和他亲近,怎么,他身上对你有?什么价值是我没有?的?”
话说得不能?更明白了,把藏着的东西,把她的伪装全都赤裸裸撕开,说得明明白白。
他一边说,一边留意她的表情,
就看见她用力咬着唇,身体都轻轻发起抖来?——
是要哭了?
感到很?难堪吗?
那骗他的时候,把他当傻子耍得团团转,用完他就扔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也会难堪?
琼光君喉结上下滚动了下,但?没有?再出声宽慰她。
那一边,
裴朝朝把指尖掐得泛白,兴奋得头皮发麻。
她需要琼光君的情根,条件有?限,没法直接把他的心挖出来?,只?能?玩一玩攻略游戏。
但?她早就觉得他那样重规矩,冷冰冰又寡言的样子太无趣,她对他提不起太多兴趣。
直到现在,她才觉得开始有?趣起来?。
她用力克制住那种兴奋感,身体轻轻发抖,咬着嘴唇才没让自己笑出来?。
直到齿尖把嘴唇咬出血,她才松口,声音低低的:“季仙长,你……”
她说到这,就又顿住了,没接着往下说,似乎在组织语言。
琼光君注意着她的表情,看她这样,忍不住去?猜她要说什么。
他看见她把自己的嘴唇咬破,那点血迹很?显眼,鲜红色像烈火一样,灼烧他视线。
他突然有?点眼晕,像真?的被烫到了一样,指尖都开始发烫,呼吸也变得更沉更急——
是对她的破坏欲在作祟吗?
逼得她咬破了唇舌,流出的血,让他感到自己的血液都在灼烧沸腾,他感到满足而愉悦,甚至想要凑上前去,舔舐掉那点血迹。
但?到底没这样做。
他挪开视线:“有话就直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