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美云愣了下,问他,“就是你上回说的那个姑娘?”
“嗯。”
程美云也替自己儿子高兴,“你爸说那姑娘不错。”
顾程心里美滋滋,声音里都带了笑,“她是很好。”
程美云,“刚才你奶还问呢,非要给你打电话,我说不急,他要定下来了,肯定会给家里说的,这不刚放下电话,你就打过来了,一会儿我给你奶打过去说一声,你奶肯定要高兴坏了。”
程美云絮絮叨叨,她是由衷为儿子感到高兴。
儿子都25了,却迟迟不找对象,当妈的哪有不急的?
她甚至怀疑过儿子身体,是不是有啥毛病。
现在好了,儿子有了喜欢的人,她也算是放下了一桩心事。
听他这口气,是真的喜欢这姑娘,要不然,也不会刚确定关系,就巴巴的给她打这个电话。
看来,是该着手准备他结婚的东西了。
顾程挂了电话,程美云又立马拔了个电话,“妈,刚才程程给我打电话了,说他谈对象了……对,就是上次老顾说的那个姑娘,现在跟着老胡干园艺……啥时候带回家,程程没说,不急,听老顾说,人家姑娘也是南州的,咱总能见到人的……你放心吧,见面礼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程程把人带回来呢。”
柳水芹生着火,喊铁牛,“铁牛,你把娘腌的那盆小鱼端过来。”
叶欢端着盆进来了。
柳水芹,“你回来了正好,一会儿我把鱼焙出来,你给你们连队长送鱼的时候,给平涛捎点过去。”
柳水芹以前也给叶欢做过干焙小鱼。
要先把小鱼杀干净了,先用盐腌了,等腌入味了再焙。
也不用油,火也不能大,就用小火慢慢的焙干,时不时就得翻个面,以免焙焦。
这是个功夫活,急不得。
柳水芹能耐住性子,每次焙的小鱼都是金黄酥脆。
叶欢觉得自己不是个急性子,可跟柳水芹一比,自己就成了急性子的那个。
除了拿菜刀砍铁牛奶那次,叶欢就没见柳水芹急过,永远都是温温和和的,不急不躁。
叶欢就想不明白了,铁牛他爸为啥宁愿跟个寡妇私奔当盲流,也不要这么好的媳妇。
叶欢应了声,把手里的盆放到了灶台上。
柳水芹才注意到叶欢脸红的不正常,担心地问她,“脸咋这么红,不会是发烧了吧?”
叶欢,“没发烧,热的。”
柳水芹信以为真,就往外赶她,“这儿生着火,更热,你别在这儿待了,我一人就行。”
“我刚才是跑着回来的,歇歇就好了,嫂子我烧火吧。”
“也行,你看着点灶膛里的火,别叫火大了,火大了你就把灶膛里的柴禾抽出来一根。”
柳水芹让开让叶欢坐到了灶膛前。
灶膛里的火一簇簇,噼噼啪啪。
叶欢眼盯着灶膛,心思却早就飘走了。
耳朵边反反复复地回响着她跟顾程的对话,脸上一阵一阵的发烫,而且总想笑。
柳水芹连喊了好几声她才回过来神,茫然地抬头,“咋了?”
柳水芹,“火有点大了。”
叶欢赶紧从灶膛里抽出一根柴,在灶灰里摁灭了。
“这孩子,咋回来就魂不守舍的,是不是顾营长对你说啥了?”
叶欢脸上又是一红,“没说啥。”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叶欢就跟柳水芹打听胡冬雷。
叶欢,“那几条大鱼不是我跟铁牛抓的,是胡冬雷抓的。”
柳水芹笑了,“我就说,你跟铁牛长本事了,能抓到这么大的鱼了。”
“胡冬雷也是后胡的,我以前咋没见过他?”
“他不常在家,说起来那孩子也是个苦命人,他很小的时候,他爹娘就死了,他是他奶奶养大的,后来他奶奶也走了,他俩叔叔就想占他爹娘留给他的那几间屋子,他那时候比铁牛也大不了几岁,拎着把菜刀,见他俩叔就砍,愣是把他俩叔叔给吓跑了,再不敢登他家的门。”
叶欢心想柳水芹是不是就是跟胡冬雷学的招儿?
不过这招确实管用,胡冬雷的俩叔叔给吓跑了,铁牛奶也被吓住了,再没敢上门闹过。
柳水芹,“他那俩叔叔打那儿以后,也不管他了,他也硬气,快饿死了也不去问他俩叔叔要口吃的,自己养活自己,你看他吊儿浪荡的,其实本事大着呢,这几年也没见他咋下地干活,可看着就是吃穿不愁,谁也不知道他干的到底是啥营生。”
有时候就是这样,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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