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安回想自己短暂的人生阅历,惊讶发现她见过的人也不少,但如师尊这般面容美,周身气段也如此卓绝的人实在是少,或许找不出第二个。
但要说美自然还是娘亲最好看,她兀自在心里点点头,把师尊往后排了排。
“这会儿就已经知道长老名讳了?”女人声音带着浅笑打趣她。
祝卿安一激灵回神,连忙摇头,“没有,是她徒儿告诉我的。”
“连药阁大师姐也认识上了,唉,”越尔捏捏她脸,故作悲伤道,“果然为师迟早是要被抛弃的存在呢。”
祝卿安头皮发麻,这女人捏她脸也不温柔,虽不至于痛,揉这揉那的很不舒适,往后退了一点儿。
越尔也捏够了收手,“如何?你是要夜里用,还是现下用?”
“夜,夜里吧。”祝卿安此时怕她,只想走,不欲多留。
“那你自个玩去吧,晚上再过来。”墨发女人轻柔绕过她,往床帐旁的梳妆台去。
许是越尔姿态太过随意,祝卿安也消了心慌,松一口气,转身退出去了。
等回到房里,她心口落下大石又忽然提起。
等等,师尊方才让她晚上去哪儿?
屋外夜幕泛青,稀疏落几颗星子,无风寂静,祝卿安抬眼一瞧明亮的月色,念着该是时候去找师尊了。
这回她敲门,却不敢再自作主张进去,等上片刻听见师尊那句散漫的进,才稍直了身子进屋。
屋里熟悉的檀香好像混杂了点儿别的味道。
祝卿安甫一进门,就已先察觉出这细微的变化,上回没有细瞧,如今走至寝间才是发现,师尊房里布局同自己的相似,但陈饰更是华贵。
深处摆了张紫檀木床榻,其上垂悬着层层叠叠的烟紫纱幔,纱幔下还坠着云纹小银球。
“你看什么如此入迷?”左侧忽响起声音来,把祝卿安吓得退后一步,往旁看才知越尔坐在一张青白玉面茶几后,案角又是尊紫金香炉,正悠悠直升起一线香。
她今日新换了套郁金衣裙,发间斜插的一支金钗,簪头坠下两只金铃,同这富贵奢华的屋子倒十分相衬。
祝卿安再次恍然,想是师尊与娘亲所言那些清风朗月的仙人,当真没有半点儿相似之处。
“过来。”越尔放下茶杯,朝她招手。
“师尊,晚好。”她先是问好。
越尔听完果真是笑意浓了些,“你倒比一般小孩乖巧许多。”
“师尊有养过其他小孩?”
“那倒没有,只是其他峰上长老多少会收些稚童从小培养,远远瞧过几次,实在聒噪。”
祝卿安没见过她所言,不答这话,只是好奇凑过去,见她案几上一侧放了截桃木枝,旁有好几张黄符纸,上头绘制着自己看不懂的纹路。
师尊手下正是最后一张,运笔稳当缓慢,看得祝卿安也忍不住屏息凝神。
只等越尔最后一笔落完,敛袖收势,她才猛然吸一口气,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