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活心细如发,立即便察觉到姐弟二人的异样。
老国公夫人亦是有所觉,当即走过来,一把抱住方静宁,哭道:“外祖母那日看你出门,就想起你那过世的母亲出嫁时,真真是剜走了我心上的一块肉啊,夜里都再惦记你……”
方静宁看她脸上有病气,心一疼,也跟着啜泣起来。
方景瑜手也松了。
许活站在一旁,瞧着老国公夫人这一番作态,更生疑。
再是舍不得,以方静宁的情况嫁到平南侯府是高嫁。
她这姿态,好像平南侯府是什么虎狼之窝,属实有些过了。
然而方静宁姐弟都是孝顺性子,心里头想起祖母待他们的好,委屈便又咽到了腹中。
其后的时间,老国公夫人始终拉着方静宁的手不放,祖孙情深。
而许活作为方静宁的夫君,自然也是众人话题的中心,只她是个“郎君”,没多久,老国公夫人便教世子魏璋和二郎魏琮带她去二老爷魏志的书房小坐。
老国公夫人还让方景瑜一起去,“正好教你二舅舅看看你这几月可有懈怠,先生也好调整教课的进度。”
方景瑜不愿意离开姐姐,便道:“请外祖母原谅,姐夫为我寻了位名士作先生,原准备阿姐成婚后便随先生读书。”
意思是不回国公府读书了。
老国公夫人表情有些不好,询问是哪位名士。
方景瑜便报了先生的名号。
老国公夫人并不识得,便看向长孙魏璋。
魏璋思索不出所以然,便问许活:“可是晋阳李氏之人?”
许活道:“乃是襄州李氏。”
晋阳李氏,是户部尚书之族,李栩然便是晋阳李氏子。
襄州李氏也是当地大族,只是相较于世家豪族,说是士林清流更合适,累世书香,多出大儒名士,李则眠因生性不爱受拘束,才没有为官。
魏璋魏琮皆无话可说。
她说“襄州李氏”,老国公夫人也知道一些,相较之下,国公府那位老举人确实不如,难道还能阻方景瑜的前程,教他屈就稍次的吗?
方景瑜有些机灵,求道:“外祖母,我舍不得姐姐,也舍不得您,就让我留在这儿吧。”
老国公夫人无有不应。
魏琪也不走,老国公夫人怕他在许活面前乱说话,便没有强求。
许活看了方静宁一眼,方才离开。
魏琪等许活一离开,便期期艾艾地问:“表妹,他、他对你好吗?”
娄夫人瞪方静宁一眼,故意打趣起来:“早前我便看出来,静娘你这美貌,哪有郎君能抗住,不陷情于你的,瞧瞧许世子刚才那依依不舍的劲儿~”
她这话,不知是说方静宁以色惑人还是说许活为色所迷。
说方静宁,方静宁也就罢了,她却没法儿忍受娄夫人这样说许活,“世子体贴,这是他的品性,与我可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