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瞧瞧,果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心向外,如今句句都是郎君的好了。”
方静宁越听越是不顺耳,加之心底压着的那些怨气挤开缝儿,便道:“我有福气,没嫁给浪荡子,反倒嫁了个端正的君子,可不是要句句说他好。”
浪荡子是谁?
娄夫人只觉得她在暗指什么,气得也不暗里阴阳了,直接带刺道:“我这个舅母不过说了两句,你是句句等着我,可见是高嫁了,不将外家放在眼里了!”
“娄氏!”
老国公夫人喝了一声。
好好的到外家回门,竟要惹人不快,金河县主不知说什么好了。
魏家三个娘子不知所措。
娄夫人还一脸的委屈,“是我的错,不会说话,惹了贵客不爽快,我这个舅母给她赔个不是。”
方静宁眼里盈满水雾,哽咽道:“二舅母何必这样,我走便是了。”
姐姐受气,方景瑜愤恨地瞪着娄夫人。
娄夫人也是伯爵府的千金,如何能受他一个小子的白眼,直接捂着脸假哭起来,“国公府这些年养育你们姐弟,临了,我这个长辈是一丝尊严也没有……”
她见不得方静宁好,非要在她回门的喜日膈应她。
方静宁死死咬着嘴唇,咬得红唇死白,再不能待,起身就要走。
方景瑜立即跟着。
老国公夫人哪能让他们这么走了,紧紧拽着方静宁道:“外祖母是最疼你的,你要是走了,不是拿刀扎外祖母的心吗?”
她老迈,气恨二儿媳这时候搅事儿,担忧牵扯出别的对国公府不利的事儿,眼前发黑,又有些刻意为之,头晕的晃了晃。
方静宁一惊,“外祖母!”
魏琪和魏家三个姑娘也惊呼:“祖母!”
金河县主反应快,立马便要喊人去找大夫。
老国公夫人依旧拉着方静宁,叫住她,语气虚弱还要为方静宁考虑,“我没事,进屋歇歇便好了,静娘今日回门,叫大夫对她不好……”
金河县主只得担忧地停下。
娄夫人有些紧张,要是老国公夫人有个好歹,回头她必要受责难。
老国公夫人哀求方静宁:“静娘,别走。”
方静宁能如何,含着泪点头,劝她去休息。
老国公夫人答应,又要她一起,旁的孙子孙女都不要,只要她陪着。
方静宁便和婢女一起扶着她去屋里躺着。
其余人不欢而散。
方景瑜攥拳站在原地,纵是担心祖母占上风,仍旧咽不下去姐姐的气。
老国公夫人卧床,也不休息,不错眼地看着方静宁,与她说她幼时的事儿,说要给魏家三个姑娘寻门好亲事,勾起她的回忆、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