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哄你,不能忍他?你也太看低我华阳不飞了!”
华阳王后咬着牙齿。
“别总与我提小时候,若不是记你的好,谁管你!
“孤不管你怎么想的,因为什么。(注2)
“不要对王上不敬!
“心里!
“嘴上!
“都不行!
“见秦王印,当王亲临!
“今日午时,渭水刑斩近两千人!
“刺杀那赵国孩子的所有刺客,与他们在咸阳的亲人一起死于草滩!
“这只是第一批!他们的三族已在路上!”
华阳不飞瞳孔骤缩。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华阳王后指着房门。
“你现在乘车去渭水河边,看看草滩下游的水是清还是红!”
老廷尉瞠目结舌,一脸骇然。
“两千人?自秦国立国以来,有这样大的刑杀吗?”
华阳王后的回答斩钉截铁。
“没有!”
老廷尉双膝垂在床沿,呆坐着,像是木头做的。
好半晌,怅然叹息,道:
“我难为那竖子,本是做给其他官府看。
“所有人都摄于秦王印,唯我不怕……倒也不是真的不怕。
“只是秦异人外子被刺这事,怎么看都只能到刺客为止,往下追究对谁都不利。
“既然结局已定,那我何不趁此机会,以秦王印树立我的威信,壮大势力,谋求王上……”
华阳王后眼眸满是严厉,又有杀意。
老廷尉避开眼神,知趣的没说出那个“薨”字,反正妹妹已解其意。
“……之后的事。
“谁能想到那竖子敢拿秦王印砸我的头……你说他是看出我要踩他上位,还是心性骄横。”
华阳王后冷笑。
“你还真当那竖子是神童?都是被大王惯的!没有大王,他什么都不是。
“现在你该想的不是那竖子,而是渭河为何流赤水,自己有多蠢!”
老廷尉心下后怕,也不还嘴,细细思索,良久赞道:
“族刑……高啊!
“死士不惜身,多是为家人。
“一人死,其主会将全家都照顾好,方能视死如归,悍不畏死。
“草滩两千人大刑,全国上下都会知道刺杀秦异人外子族刑,幕后凶手哪还能找到刺客去刺杀?
“外子遇刺,没有追查到底,这就是留了脸面。不撕破脸皮,却能要秦国不敢有人刺之……真是高啊!
“妹妹,这秦异人不简单,绝不是个听凭摆布的傀儡!
“你这一子,比我三子四女加起来还要强!”
华阳太后神色冷淡。
“所以才要你谨慎行事,不要给人抓了把柄。秦国看似我风光在上,实则我这儿子才是掌控者。”
站起身。
“你就安稳做你的廷尉,不要再搅风搅雨。秦国终究是秦氏,不可能变成华阳氏。
“有一点你倒是说对了,我是女儿身,无儿无女,确实只顾自身。
“现在照顾华阳氏,还是看在你华阳不飞的情面。若你死了,华阳氏兴衰,与我芈不鸣何干?”
一甩袍袖,走出房门。
宅院大门口,两只狴犴紧看着一辆驷马高车。
华阳王后在前呼后拥下走出大门,上高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