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两只马扎来,跟宋时桉一人一只,坐着一块儿泡脚。
姜椿斜眼看他:“你是主动交代?还是被我揍一顿,然后被迫交代?”
宋时桉抬起一双清清冷冷的凤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舍得揍我?”
姜椿轻哼一声:“分情况,如果你有甚事情故意瞒着我,一旦被我知道真相,那就擎等着挨揍。”
“嘶……”宋时桉在心里倒抽一口凉气。
自己重生这个大秘密,就一直瞒着她呢,最好这辈子不要被她发现端倪,否则自己这顿好打是逃不了了。
什么?她不是也有秘密瞒着自己?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她姜椿可不是个会讲道理的人儿,自己要是跟她讲道理,只会罪加一等。
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他得先解决眼前的危机。
他立时道:“卢正衡写信说五皇子感染疟疾,太医院束手无策,怕是时日无多了。”
姜椿装傻充愣道:“可这跟你有啥关系?县太爷为啥特意写信告诉你这茬?”
宋时桉抿了抿唇,心想,你就装傻。
她既然知道自己的未来,肯定对自己的出身背景了如指掌。
退一万步说,就算她对此一无所知,有宋时音这个对她毫无防备之心的蠢堂妹在,他们兄妹俩的老底也早被她套话套干净了。
但他又不敢戳穿她,不然她恼羞成怒,不肯跟自己睡一个被窝,吃亏的还是自己。
他做出个心虚的模样来,弱弱道:“因为我出身京城桂花宋家,我嫡亲的姐姐嫁给了燕王殿下,如今正跟燕王殿下一起被圈禁在皇陵别院里。”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燕王殿下文武双全,机敏聪慧,又有仁爱之心,是所有皇子里头最优秀的一个,是朝臣们众望所归的太子不二人选。”
姜椿作震惊状,瞪大一双杏眼,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只鸡蛋。
呆滞好半晌后,她突然一拍大腿,“嗷”地嚎叫一声:“你是燕王小舅子,那我就是燕王小舅子媳妇……这么说来,我岂不是成了皇亲国戚?
天了噜,我这是要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啊!”
她“蹭”地站起来身来,从木盆里走出来,赤着脚在地上走来走去,边走边打转。
还一会儿抱头,一会儿捧脸,一会儿又嗷嗷叫。
完美演绎了甚叫“范进中举”。
宋时桉:“……”
演这么夸张,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得失心疯了呢。
他无语道:“你冷静点,那是从前,如今宋家被抄家发卖,燕王殿下被褫夺封号,贬为庶人,全家被赶去守皇陵了。”
姜椿一副才回过神的模样,嘴里“嘶嘶”抽气,边喊“好凉”,边跑回来坐下,将她沾了尘土的脚丫子伸进木盆里。
宋时桉抬脚,用他白皙修长的大脚柔搓她的脚丫子。
姜椿拿胳膊肘捅了他胳膊一下,嘿嘿笑道:“五皇子要是没了,咱姐夫是不是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宋时桉嘴角抽了抽,她这家伙还真是会顺杆就爬,这就“咱姐夫”了。
他模棱两可地说道:“谁晓得呢,也许。”
五皇子夭折,柳贵妃受刺激变得疯疯癫癫,隔三差五就揪着老皇帝的衣领挠他的脸,让他还她皇儿。
老皇帝被折腾得心力憔悴,只能让人将柳贵妃关起来,谁知当晚柳贵妃就悬梁自尽了。
宠妃爱子相继离他而去,老皇帝还想再掌权二十年的心气也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