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用手里的玩具车,重重按在三角钢琴的琴键上。
小男孩母亲的面上露出慌张的神色,连忙跑向小男孩,将他抱了起来,远离那架钢琴。小男孩不乐意地在她怀里闹着,伸长双手挣扎着。
靳老的面色沉下来,本就不怒自威的面色沉了下来,拐杖敲了敲地面,云烟古树形状的木质拐杖和实木地板接触,发出沉重的闷响。在此刻的一室之内,显得格外明显。
江好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肩膀不自觉地缩了缩,垂眸看着地面上木质的纹理。
“平日里不把孩子教好,出来就会起笑话。”靳老的目光落在孩子的父母身上,带着压迫感的威仪。
他妈妈不住地替孩子道歉,爸爸面上颇为难堪,怨怪地看了眼妻子,回头和靳老说道:“爷爷,是我的问题,以后一定好好管教。”
靳老地双手搭在拐杖上,嘴角绷直,冷哼了一声。
江好甚少见到靳老这样的一面,眼观鼻鼻观心地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靳老看向江好,神色和缓了些,说道:“那是小言小时候在家练的琴,他不喜欢别人碰他东西,虽然他这些年不在家,但平常除了定期来养护的人,其他人也不去碰。”
江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在此之前,她不知道竟还有这样默认的、不成文的规矩,但想想是因为靳斯言,又觉得合理了些。
空气仿佛都凝滞着。
靳斯言就是在这时,走进一室尴尬的气氛中。
他唤了声“爷爷”,仿佛感知不到不对劲的氛围,目不斜视地经过众人,走到江好的身边坐下。
宽肩和胸膛的轮廓并不单薄,将质地柔软的宽松羊毛衫撑起,分明的锁骨在圆领处若隐若现。身上还沾着外边的寒意,一如他眉目间的冷淡。
他的目光落在江好的耳垂上,似有停顿。
家宴在靳斯言回到家之后才正式开始。
靳老坐在主位上,靳斯言和江好在他身侧最近的位置。
靳老的目光落在二人身上,忽然对江好说道:“你外公当年是我的老部下,我的好兄弟。我退下来之后,他也跟着我,商场上的事家里的事,都是他跟着我一起打拼。”
靳老开口时,在场的人都安静下来。
江好看向坐在主位的老人,他说着往事,那双以往不怒自威的眼睛微微湿润。
“你和小言结婚,我这心头最大一桩心愿了了,你外公应当也是高兴的。”
江好垂下眼眸。
外婆外公,靳老,靳斯言的父母,也许他们都对此喜闻乐见。
她和靳斯言呢,也为这段婚姻感到高兴吗?
晚餐看似其乐融融的结束,江好走到回廊处透气,刚走到转角处,听见隐约对话的声音,已经有人在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