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砰砰地,赵元桢打开绢帕,其上沾了墨匆匆写就四字——心祈菩萨。
字迹跟三弟相似,但三弟的字迹更不羁,而这四字更瑰丽。
一股师出无名的妒火冒了上来。
他仿佛看见三弟是怎样手把手地教青蘅读书习字。
握住青蘅的手,就那样攥着,仿佛这一辈子都不会分开。
妒火烧得赵元桢好半晌才清醒过来,意识到这是青蘅的求救信。
求一个菩萨救她。
发生什么了。
三弟是不是欺负她了。
把青蘅看得跟犯人一样,若青蘅受了什么委屈也无从诉说。
是胁迫她做了什么,还是侮辱了她,或是把玩她不把她当正经妻子看。
赵元桢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急迫不已。
他谨守自己的本分,可若三弟不能做一个好丈夫,又凭什么拥有青蘅。
只是一想到青蘅被肆意侮辱的可能,赵元桢就控制不住地发颤,脸也苍白,可恨。
他几乎要冲出门去,现在就去找三弟要个公道,他算什么,竟然这样对待青蘅。
他当真以为自己是青蘅的主子了?
明面上把青蘅捧在手心,背地里不知道怎样糟践青蘅,可恨,可恨!
赵元桢悲从中来,记忆里隐隐约约,娘亲怀三弟时总是以泪洗面,那时他年纪小不记事,恍惚间好像去打爹了。
欺负妻子,算不得男人。
到最后,赵元桢终于冷静下来。
他望着手中绢帕,不由苦笑一番。不过是一方绢帕,竟惹得他心绪如此波动。
扪心自问,他当真对青蘅清清白白吗?
赵元桢将绢帕小心叠好,揣入怀中。
他得想个法子支开三弟,见一见青蘅,问问她到底怎么了。
若三弟当真欺负了她,无论如何,他也要替青蘅做主。
汤城夜游
三少爷屋里。
赵元白将床帏都放下,只留自己与青蘅在床上。
屋里的烛火亮通通的,床上却暧昧不明。
三少爷笑问:“这番出去可品到了好处?”
青蘅不想理他。
赵元白自顾自笑,自顾自说:“又有好些人瞧上你了,都恨不得死在你怀里。”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说得娇俏,眉眼弯弯戾气阴阴,“只可惜青蘅是我的。”
“旁的人断了手也触不到你一分。”分明是打个比方,却叫床外不小心听到的丫鬟不寒而栗。
就在这午夜里,祭祀时上前欲触及青蘅的那奴,突然就被砍了手,痛叫鬼叫远远地传开把老太爷都闹醒了。
杀鸡儆猴。
老太爷恼道:“谁在那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