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家西餐厅,服务员是个很漂亮的姑娘,她先给白肃羽摆上一份牛排,然后给eaon摆上,就在这时,白肃羽只觉眼前闪过一道白光,还没反映过来,只见服务员抡起餐刀,直直地朝eaon刺去。
白肃羽感觉一阵耳鸣,眼前人的腹部不断朝外流着汩汩鲜红的血,他一阵头晕目眩,呼吸有些困难,颤抖地抓住eaon的手。
餐厅里传来惊慌的喊叫,服务员被控制住了,她神情茫然,看到倒在座椅上的eaon后,尖叫了一声,然后昏了过去,人们喊来了救护车,只有白肃羽跪在地上,雪白的皮肤被eaon的血浸透。
救护车来得很快,白肃羽一直抓着eaon的手,嘴唇发白,直到他被送进手术室,白肃羽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医院的楼道亮着惨白的灯,寒风凛冽,一阵空气流动,一个人从身后把白肃羽抱了起来。
白肃羽任由对方把自己抱到椅子上,过了很久才开口:“那个服务员是不是你控制的?”
“哥,你别伤害他了。”
“”
叶漠揉了揉白肃羽的头发,他的手很冰,白肃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阿肃,你又在害怕了。”叶漠蹲下来,把脸埋在白肃羽的大腿中间,“你不要害怕,好不好?”
白肃羽把手放在叶漠的后颈上:“我不怕你,所以你不要动他了。”
叶漠牵过白肃羽的手,吻了吻他的手背:“只要你和我在一起,什么都好,这里很冷,我们回去吧。”
走出医院,白肃羽任由叶漠拉着,料峭的风包裹着他的身体,他看见日光在天边融化成灰白的光晕,山头氤氲着一点雪色,应该快到下雪的时候了。
“今晚就会下雪了。”像是看出了白肃羽在想什么,叶漠含笑轻言道,“我说过,每年的初雪,我都会陪你看的,你还记得吗?”
天边掠过一道鹰隼的残影,天空被撕裂开一个口子,倾斜而下几片云朵。
白肃羽怎么会记不得呢?
他第一次和叶漠告白就是在京城的某个初雪夜,那天他们嬉闹着绕过巷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另外几个人就不见了,只剩下他和叶漠,雪堆积了整条巷子,寒风凛冽,穿堂而过,树声与月影交错滴落在老城区的青墙上。
白肃羽原本是走在叶漠后面的,他一直低着头,看着对方的黑色风衣在雪夜里拖扫过一道长痕,突然,叶漠轻轻哼起了歌。
“你的眼睛盖过风浪的声音交火苍白的人心用最盛大的废墟要我困在你的眼睛”
白肃羽知道这首歌,是他很喜欢的一个独立音乐人所作的,他忍不住往下小声接着:“那就死在你眼里窥探唯一的证明占有我所有表情问我现在是否清醒”
叶漠愣了一下,回过头,正好与白肃羽四目相对,月夜的雪光反射进白肃羽的眼睛,叶漠恍惚能在这双清透到极致的眼睛里看见自己。
叶漠有些惊讶:“你也听过这首?”
“嗯,我很喜欢这首。”
“挺难得,毕竟不是流行。”叶漠温柔地扬了扬嘴角,转头继续往前走。
白肃羽被那个笑容晃了晃神,他于是走得稍微快了一些,慢慢和叶漠并排走在了一起。
“雪夜很好看吧。”叶漠默许了对方和自己肩并肩挨着走在一起,“我很喜欢下雪,因为只有下雪,冬天才不至于无聊。”
“嗯”
“阿肃,当时为什么加入乐队?”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叶漠很真诚地说:“啊只是觉得你的气质更像是那种在偌大的演奏厅中心弹钢琴的小王子,不像是在嘈杂的现场喊叫的乐队吉他手,你的性格也不像,太安静了。”
“因为很自由。”
“自由?”
“我觉得乐队就像一种野生动物,那种会在天空里飞的动物,鹰也好,隼也好,普通的麻雀也好,不会被拘束的,他们可以飞到高空,也可以停留于枝头,也可以掠过水面,没有什么是不能抵达的地方。”
叶漠呵出一口冷气:“但是,哪儿有什么东西是完全自由的呢?哪怕是鹰隼,飞不过的高大的山脉,紧绷的神经,占据食物链顶端却仍然要提防猎人的存在,没有什么完全自由,人们都只是在渴求一个美好的愿景罢了。”
“学长”
“别叫我学长了,叫我叶哥吧。”叶漠伸出手拍了拍白肃羽的头,“都那么久了,还叫那么生分呢,所以我说你就适合当那种小王子,总给人一种距离感。”
“叶哥你别打趣我了,”白肃羽又悄悄与他靠紧了一些,“其实我很早就认识哥了,刚入学的时候,听到哥在开学典礼上唱歌,一下子就记住了。没想到后来能和哥在一个乐队,真的很幸运吧。”
“原来阿肃那么早就知道我了啊。”叶漠声音里恍若染着一份轻快的愉悦,“可惜,我可能更早认识阿肃呢。”
“嗯?怎么会。”
叶漠停下脚步,他在口袋里掏了掏,抽出一根红塔山,在黑夜中点燃了烟头,沉默着望向前方的巷口,巷口外是挂满了好看彩灯的树。
他安静了一会儿后说:“我大一的时候,有次从校外回学校的路上,路过一个公园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穿着校服的高中生,他应该是被人打了,坐在秋千上一言不发,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但是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让人移不开眼。那天也是雪夜,我当时本来想去关照一下,可是我赶着回学校,于是留下了一个刚买的橙子。”
白肃羽错愕地睁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