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奏陈伸出手,把手放在她脊梁上。人都是用这里在背负。
一定很累。
一定很难过。
她渐渐醒过来,没有什么痛苦,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他。
他弯下腰,把脸靠近她的脸,压低声音说:“回去睡吧?会感冒的。”
她闭上眼,回想刚刚的梦,却发觉已经消散。梦本就是这样,会被更好的现实驱散。
录制逐渐到了尾声。
小麦实在不知道,自己和神奇直弟弟有什么好嗑。他俩都不熟。尼诗给他们算塔罗,分析星盘。只见尼诗面色凝重,久久不语。关奏陈问:“怎么样?”
尼诗说:“没啥关联。”
尼诗又问:“你什么时候生日?我给你也算算。”
关奏陈说:“个人隐私,恕不解答。”
“烦死了你。”尼诗故意叉腰,鼓起脸,“生气气!”
在最终日的录制里,小麦和神奇直弟弟成功获得了赎罪券。最终,获得最高票的是神奇直。一听到结果,神奇直弟弟就沉吟不语。回收设备后,小麦一一感谢工作人员,回到车内,发现神奇直弟弟在打电话。
她笑着问:“你姐姐?”
“不是。”神奇直弟弟说,“我姐还没收工。是学校的朋友。”
“你姐姐还说你没朋友。”
几天捆绑下来,神奇直弟弟对小麦也放下了防备。他回答:“我希望我姐这么以为。”
“为什么?”这展开,出乎小麦的意料。
神奇直弟弟说:“我姐很强,很伟大。但人没有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完美的。我姐也有敏感的时候,她只有我这么个弟弟,我也只有她。假如我表现出更喜欢朋友,想谈恋爱,天天想往家外面跑,我姐会伤心。而且,我也希望,在她心里,我是那个需要她的弟弟。这样她就不会抛下我。她几任对象,我都不喜欢。”
小麦瞠目结舌。
神奇直对弟弟有控制欲,小麦惊讶。更令小麦惊讶的,是弟弟如此之配合,甚至甘之如饴,主动索取。
小麦还想说什么,神奇直弟弟已经走了。他去问编剧,自己能不能不用赎罪券,跟姐姐一起完成惩罚。
神奇直弟弟说:“我姐姐平时那样,其实不喜欢社死的。”
对方说:“但你回去也只能起到一个陪伴的作用,不能改变结果哦。”
神奇直弟弟表情木讷,言辞却很清晰:“有人陪,丢脸也没那么尴尬。”
望着他,小麦突然想起,某天一起录制,神奇直弟弟不在,神奇直曾说到过这样一件事。
“有这么一件事,可能我弟都忘了。”神奇直说,“还是小学的时候,我经常跟我爸妈吵架,吵完我就离家出走。我父母从来不管我死活。
“那时候,只有我弟弟会跟出来。每次都是。只有他,我们是小孩和小小孩。我肚子饿了,没地方去,还是要回家。他跟在我背后,跟着我转一圈,跟着我一起回家。我很早……很长时间里都这么觉得……在这世上,或许只有我弟弟在乎我。”
回到此刻,得到应允,在几位工作人员的陪同下,神奇直弟弟掉头去找神奇直。他脚步轻快,面带微笑,即便要去的是惩罚的拍摄地,在他脸上找不到半点阴霾。
很久以后,节目上线时,小麦才看到结尾。所谓“社会性死亡”,竟然是穿着橘子的毛绒服,在大街上宣传。
这算什么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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