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太委屈了,又或许还有其他更复杂的情绪,姚窈抱着许意就哭的说不出话来了。
许意也没问,轻轻的给她拍着背,柔声安慰,
“没事了,都过去了。”
姚窈抱着许意哭了好一会儿,才能说出几句完整的话。
“你之前面试的时候不是问过我,为什么会选择来云深嘛?”
“我当时其实说谎了。”
许意摸着她的脑袋安慰她,
“没事的,我知道,都是面试话术而已,我以前也说过。”
姚窈哽咽着开口,
“除了延毕一年半之外,我当时抑郁过,留下了病例,没有办法考公,很多大厂也都因为这个不要我。”
在赵东手底下读研的这几年,她的身体和精神上都遭受了极大的折磨。
“他很聪明,也很会拿捏人性的弱点。”
“面试的时候,他装的特别和蔼,让人以为他是一个专注研究的学者可实际上,他会在你不知不觉中套话,套出你的家庭情况,试探你所能容忍的底线,步步紧逼。”
姚窈闭了闭眼,痛苦道,
“他定制规则又会打破底线,一步步下压,项目一个接一个,通宵是常事,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还做他的私人撒气包”
“如果只有这些也就算了,他的私事,事无巨细,孩子上学,拿快递,洗车甚至还有他老婆孩子的毕业论文和入学设计,都要我们来做。”
“一旦做不好,就是动辄打骂,摔东西,对我们进行人格上的侮辱,骂脏话。”
“当他发现连这些我们都能忍的时候,就开始让我们帮他去饭局陪酒,揩油”
“他最喜欢我们这些家境不算太好的孩子,因为别无选择。”
“他也不会对刚入学的学生下手,只会高年级的学生,因为好拿捏,因为耗费了这么长时间,沉默成本太大,不敢退学。”
“他利用我们套取项目经费,逼我们学术造假写文章不写,要么延毕,要么”
“三年里,所有的师兄师姐都患有不同程度的抑郁症,甚至有人出现自残和自杀倾向。”
“我们没有勇气揭穿他,纵使是我一直留着证据,但依旧不敢。”
“我只想着,我终于毕业了,逃离了那座牢笼,终于自由了。”
姚窈哭的声音有点沙哑,
“刚才你不是问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是我师妹,问我要一些证据,我给她了,所以整个人心神不宁。”
“我害怕,害怕我平静的生活再一次被打破。”
她扯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眼睛哭的红肿,
“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许意问服务员要了一杯温开水,拿纸巾给她擦了擦泪水,正视着她的眼睛说,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也很有勇气。”
“赵东会收到他应有的惩罚,一切都会过去。”
“会吗?”
姚窈颤声问,
“其实我一点底气也没有。”
“我知道,他让我们做的这些事情,根本没有触犯法律,顶多是师德方面的问题。”
“风口上撤了职,过段时间他又是他家里背景很强大”
苏缇听着略微压了压眉头,开始分析,
“这事儿的确不好办,但是不能拖,得速战速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