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枝轻手轻脚从他怀里退出来,来到门口,见阿渡正在候着,招了招手:“去烧点热水,我要沐浴,你主子还睡着,待会儿醒了怕是也要洗一下。”
阿渡机灵地咧了咧嘴:“那还用得着夫人提醒,热水早就备好了,我和宁七给您抬进来。”
松松快快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裳,虞枝顿觉重新活了过来。
谢祯还在睡,她没吵醒他,转身出了门。
刚将门掩上,不远处盈星正探头探脑,见她出来眼睛一亮。
虞枝看她一脸欲言又止,弯唇唤她过来:“找我有事?”
盈星嘿嘿一笑,开门见山:“就是想请示一下夫人,那个姓孙的要怎么处置?人现在还吊着一口气,是直接杀了还是怎么着?”
她还没来得及把这事告诉谢祯,自家主子的德行她也清楚,要是问他,那孙思谦这条狗命必定是保不住。
虞枝沉思片刻,意味深长笑了笑:“放他回去吧。”
盈星瞪大了眼:“啊?就这么把人给放了?”
知道她的担忧,虞枝语气不明:“对,放他回去,放心,活着不一定比死了好受。”
他如今已成了废人,所谓的靠山也不知道还能倚靠多久,从前做了那么多坏事,就这么干脆利落地死了,反而是便宜了他。
盈星眼珠一转明白了她的意思,笑嘻嘻点头:“那属下这就把孙公子送回太守大人府上。”
——
她所谓的送就是趁人不注意把孙思谦往太守家门口一扔。
可想而知,失踪几日又突然冒出来的孙思谦给太守府造成了多大的轰动。
得知他被断了命根子,太守夫人那叫一个哭天抢地:“大人,你可得为他做主啊!我们孙家可就这么一根独苗!”
孙思谦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眼里满是恨意:“姐夫,你一定要为我报仇!那个贱人,我要将她千刀万剐!”
愁的焦头烂额的胡太守哪有心情管他的事,闻言气的一个耳刮子抽了上去:“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不长眼得罪了那女人,我也不会被你害的连这顶官帽都保不住!”
孙思谦不敢置信地瘫在床上:“姐夫,你打我做什么?”
太守夫人更是不依不饶地扑上来:“你做什么打我弟弟?要不是我娘家出力,你能有今天?如今你为了一个贱女人打他,怎么,你也被那狐狸精迷住了?”
她又是抓又是挠,胡太守也是被逼急了,一把将她推在地上,气的脸红脖子粗:“蠢妇!一口一个贱人狐狸精,你可知那女子是谁?那是锦衣卫指挥使谢祯的夫人!”
太守夫人愣在原地,还有些没回过神。
“谢祯那厮连一品大臣都不敢轻易得罪,我一个太守得罪了他,脑袋都不一定能保住,你还有心情关心你那不成器的弟弟!”
太守夫人惊得目瞪口呆,将信将疑:“那女人当真来头这般大?锦衣卫指挥使……”她勉强扯了扯嘴角,“就算如此,也不至于丢了脑袋吧?你好歹也是个三品大臣,岂是他说杀就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