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夫人在世也没见表衷心,怎么等他们交通事故一走,你这位外姓亲戚,开始对着我们小先生指手画脚?”
管家声调算不得高。
严格来说,他仅仅用气音讲话,稍微一不留神,哪里还听得清这些东西。
唐泸还是个表里人外的家伙,他自然不会放过如此好的争斗机会。
“你口口声声说小先生,既然如此珍爱,人还要舍你离开这小庄园,宁愿去受苦也抗拒与你呼吸。米连月,你是不是待久了,连自己身份都不记得,真认为还是个人物?”
唐泸讲话带着居高临下的傲慢。
只是他这份不明所以的骄傲,对上他眼下身处的位置,简直打了折扣。偏偏他眼神嚣张,整个人倒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滑稽。
相比之下,自幼在米家长大,吃喝同与米欢一起的管家,倒显得比唐泸更有米家的“感觉”。
他呼吸,松懈,面部表情明显。
“您说得是。”
“……”
“我同小先生不过是主仆关系,说其它,你随意猜测。他去找谁是他的自由,我无法干涉,也不想干涉。”
管家微笑,眼镜衬托下,他瞳孔添了点冷冰冰意味,由于瞳色本就比正常人偏浅,所以也看不太出来人心底原本情绪。说出来的话,倒能反映出他思绪的一二。
“请吧。”
他伸手示意:“唐先生远渡重洋而来舟车劳顿,先进行下步行动前,不如好好休息几天。”管家明里暗里讽刺的语气,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唐泸这次得到消息,打定主要获得除去米欢已经继承那部分遗产,普普通通的金钱不值一提,那些不动产与股权才是米家财富的大头。
“住几天而已。”
话都说到这份上,唐泸还得起身后整理整理西装,刻意顺平衣摆不起眼的褶皱:“我这是担心米欢外甥的安危才勉强住下来,否则这里哪有酒店套间住得舒坦。”
管家皮肉不笑:“寒舍莫怪。”
自玄关进去又是个小门厅,米欢房间在最深处,一时半会儿并不当心唐泸有何动作。管家稍稍给旁边的帮佣使了个眼神,自己则从偏门绕了出去。
本以为会得到人监视,没想能顺畅走过门厅,唐泸立在门厅中央,立马有人向前接过他换掉的外套——男人表情产生细微变化,但很快随帮佣离开而消失不见。
“喂。”
拿着他外套的人转身,神情不咸不淡,看不出心底情绪,仅微微欠身,似乎在等唐泸发话。
“咳咳。”
后者清清嗓子:“那个遗产、小家伙……你们小先生的书房,在哪?”
本来,唐泸是想直接问卧室,不过是担心管家能一眼识破他意图,所以委婉换了另种方式,似乎这样就能掩盖住他那卑劣的、不怀好意的心。
帮佣微微欠身。
“直走,遇到拐角左转,右手数第二道门便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