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纸巾,今宇有些不自在地擦了下脸上的汗,才道:“抱歉阿辞,说好来参加你的毕业典礼,本来我们都已经在路上,可是恺恺忽然出现过敏反应,我和妈妈不得不转道先送他去医院。”
今辞说:“所以你们才没有接我的电话?”
“我和妈妈的手机都落在车里了。”
今宇解释着,“当时恺恺几乎休克,他已经很久没出现过这样严重的情况,我和妈妈都被吓到了,一时有些六神无主……等恺恺情况稳定后,我立即就往你学校赶,也看到了手机上你的未接来电,只是你电话一直没人接,我四处问人才找到你。妈妈发现你的电话打不通,也很担心你——”
今宇竭力地说着今天事出有因,试图让今辞理解,他们并不是故意失信缺席他的毕业典礼。
类似这样的解释说辞,今辞已经听过好几次。
他打断今宇,“所以,今恺没事了吧?”
“……没事了。”
“那我就不去医院了。”今辞说。
今宇看了他两秒,问:“阿辞,你在不开心,也是故意不接我们电话,对吗?”
今辞有点想笑,他脸上也的确带出了一点,反问:“我不可以不开心吗?那大哥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阿辞……”今宇下意识地将手里的纸巾捏成团,“我知道过去二十年你受苦了,你对恺恺有任何情绪都是正常,但是过敏休克这样危险的事,恺恺不可能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开玩笑。”
今辞的情绪算得上是平静,继续问:“所以呢?”
要他主动地向他们表示他不介意他们又一次因为今恺而失信于他,然后再跑一趟医院去看望今恺,在他们面前摆出兄友弟恭的假象?
又是这样,总是这样。
他们对他一次又一次的忽视,好像总有非常正当的理由,让他就算因此生出哪怕一丝不满的情绪,都像是在无理取闹。
亲兄弟俩面对面站着,却相顾无言。
铃声突兀的响起,是今宇公司的来电。
今宇简短地和对面交流几句,而后挂掉电话,面上已经恢复正常,温声跟今辞道歉:“对不起阿辞,刚刚大哥有点激动,我只是希望我们有什么话都说开,一家人和和美美的。”
“我明白。”今辞说。
今辞曾经也这般想,只是世上很多事的发展,并不以人的意志而改变。
公司一个合同出了点问题,今宇需要立即去公司一趟,原本还想和今辞一起回家的他,不得不先离开。
今辞带着纪珣给的礼盒,独自回家。
家里人都不在。
今辞回房,放下礼盒拿起笔,在日历版上将今天的日期画上红圈,然后站在那里愣愣地看了一会儿。
随后,今辞看向旁边的礼盒。
他把画集拆封,慢慢地翻看了两页,才拿起盒子底部的那张卡片。
卡片上写着两行字:
[毕业快乐]
[愿你不被大风吹倒]
人生路上,许多时候犹如逆风而行,需要越过一茬又一茬的强风。
愿他始终屹立风中,一个对他很好的祝福。
卡片上的字体字迹刚劲,笔锋锐利,一如纪珣这个人给他的感觉。
今辞忍不住拂过这些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