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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tbc

梅丽莎有丰富的对付怀表的经验，他们的父亲留下的那只怀表就是她的机械启蒙之一，这只贵重的表实际上并没有给她带来太多的问题。

她在一个傍晚和佛尔思一起把修好的怀表送到了客人的房间，应邀在一等舱宽敞的客厅里坐下享用一杯红酒。

梅丽莎在怀表盖的裂痕上贴了一层细小的金属粉末，让微微发蓝的胶像是一道银河。

“很巧妙，我得说您的手艺绝对值一百枚金镑。”客人满意地夸奖。

“谢谢您的夸奖。”梅丽莎点头，把装满了金镑的布袋往自己身边放了放。

佛尔思说：“下面是我冒昧了，我是一个作家正在取材——”

“啊，我知道您！堂娜非常喜欢您的作品！”客人打断了她，“我可以替堂娜向您要一个签名吗？”

佛尔思立刻露出了标准的客套笑容：“呃，当然可以，但在那之后，您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您的夫人呢？”

“哦天哪，堂娜一定会高兴疯了的。”

在客人激动的声音中，梅丽莎小声说：“佛尔思小姐应该考虑贩卖签名。”

“是个好主意。”灵之虫回答，“但这得看佛尔思小姐的意愿啊。”

他们随口闲聊着，得知这位人傻钱多的客人是个香料商人，但有机会的话也会对一些贵重的珍品下手——商人从来不拒绝更多的利润。

这一次他是来达米尔港的船坞订一只新货船的：“这里有最好的造船厂，我相信他们的船能顶得住海上越来越大的风浪。”

随着他的声音，舷窗外响起了一声巨响，包括白玛瑙号在内的船队陆陆续续地响起了汽笛声，船舱里也响起了三声短促的铃声。

艾尔兰和他的水手们叮嘱过每一个客人，听到这样的声音时务必待在船舱里，不要到甲板上去。

梅丽莎向窗外望去，看见行驶在他们斜前方的一艘货船正在猛烈地摇晃，波浪向白玛瑙号推进，很快他们也感觉到自己轻轻地摇晃了起来。

佛尔思赶紧端起酒杯保护杯子里的红酒，梅丽莎却看见了一闪而过的巨大触手。

“这是……海怪吗？”梅丽莎有点犹豫地问，“我第一次在海上旅行，这种东西这么常见的吗？”

她的委托者正要回答，就看见了一只触手在他们的窗外掠过。

“不……”男人的声音像是被卡在了喉头，与名为“恐惧”的情绪摩擦，发出奇怪的声音。

他握住了手里的怀表。

阳光明媚的海上刮起了狂风，尚未被袭击的船只也开始剧烈地颠簸。

梅丽莎听见蒸汽机的声音越来越大，他们正在努力加速，逃离这只可怕的怪物。

“这风是‘水手’途径序列6‘风眷者’的能力。”灵之虫趴在梅丽莎耳边给她补课，“风暴教会的人。”

“他能对付这个海怪吗？”梅丽莎抓着窗台小声问。

“他自己不能，但他还有同伴。”灵之虫说，“佛尔思小姐，我建议您找个借口溜走，必要的时候出面解决一下问题。”

佛尔思立刻对房间的主人说：“我想我们还是回到自己的房间去比较好，至少有些重要的东西还是得带在身边的。谢谢您的款待了。”她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拉着梅丽莎出了门。

两个非凡者在摇晃的船上走得还算稳当，梅丽莎说：“我想对付海怪我是帮不上忙的，但我可以自己回房间。”

“我也没必要现在就出去，‘愚者’先生和风暴教会的关系没有好到这个地步。”佛尔思说。

梅丽莎有点困惑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主的眷者在没有接到求助的情况下直接插手风暴信徒的事情，会被视为争夺‘锚’的。”灵之虫说，“梅丽莎小姐，真神眼里，大家都是‘锚’。”

梅丽莎在忽起忽落的走廊里停下了脚步，她扶着墙壁看向佛尔思，又好像自言自语：“塔罗会的大家都已经有了神性，克莱恩更是走得很远。在你们眼里，普通人也只是‘锚’吗？”

灵之虫没有说话。

佛尔思等了一会，见“世界”的分身没有回答妹妹疑问的意思，才说：“我们都曾经是普通人，当然不希望变成这样，这也是神性和人性拉扯的一部分。”

剧烈的雷声穿过船体响了起来，砸在梅丽莎的耳膜上。

“有个‘海洋歌者’在。”灵之虫说，“看起来不用您操心了，佛尔思小姐。”

梅丽莎感觉自己重新被佛尔思拉住了手，于是再次挪动起了脚步。

她独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原本好好地放在桌边的行李倒在了地上，不过现在也没什么整理它的必要。

梅丽莎跨过地上的杂物，坐在床边扶住了窗台。

闪电滑过波涛汹涌的海面，梅丽莎已经不太找得到海怪的位置了，大概是窗子的视野太过狭小。

她想起战后行走在满目疮痍的大地上的“魔术师”梅林·赫尔墨斯。

塔罗会的成员告诉她，祂是已经晋升为天使的“世界”。

祂聆听每一个普通人的愿望，然后用一个响指满足它们。

梅丽莎确信，克莱恩会收获锚。

但如果只是为了“锚”，一位天使大可不必亲自行与每一个路人对话去找出他们的愿望。

“克莱恩。”梅丽莎开口唤道。

“我在，梅丽莎小姐。”灵之虫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忐忑。

“我记得‘海洋歌者’是序列5吧？我的运气有这么好吗，恰好赶上风暴教会的序列5在船队里？”梅丽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