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正卿静静地坐在列车座椅上,他右手边按次序坐着安硕、秦泽洋、宗村拓海。
四个人脸上露出疲惫之色,像是经历过一场长途跋涉的险途。
左手边是空的,正井宽太不见了。
车厢里的其他乘客还在,包括那位穿着复古卡其色羽绒服的大高个男:有的看起来懒洋洋的,有的脸上盛着麻木,有的垂头靠着栏杆,身子一动也不动。
傅正卿下意识将右手伸进口袋,摸了一下车钥匙,又摸了摸旁边的时刻表。
他掏出时刻表看了一眼,上面的数值是:时间分。
他们在拳击比赛场地一共待了个小时。
无需通过严密的逻辑推算,脑海里自然而然浮现出一个想法:他们和这里的人存在时间差。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和一群鬼魂待在一起,而这一趟列车,无疑类似于亡灵之车。
他向玻璃窗外缓缓流动的建筑物、绿植望去,视野不断向前,往远方延伸,直至被一道弧形绿色屏障截断。
天空浮着几片白云,明朗光线穿透而下,金灿灿洒得到处都是。
他想起拳击场地的画面:欢呼声、鼓掌声,不断响起又停止,其中夹杂着听不懂意思的叫声。
有一个瞬间,一种奇怪的感觉渐渐产生:他感到神智恍惚,努力想要集中精神,却无论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接下来大概有一分钟时间,他在观众席上如坐针毡、四处张望。
跟心脏被手穿透的时候一样,他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
但,有一个既荒唐又矛盾的现象:大脑告诉他应该警惕,直觉却告诉他不要害怕。
摄影机就在跟前,镜头对准他们,密切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透过镜头,他似乎看到了景熙的眼睛,尽管当时被巨大的惶恐包围,他还是慢慢冷静下来开始整理纷乱的思绪。
“怎么回到这里了?”秦泽洋睁开眼睛,声音略微暗哑。
“衣服决定了目的地,”傅正卿说,“在没有外力作用下,我们会被带回来。”
这也是他敢接招正井宽太的原因,即使他们进入陌生的环境,面对无法预估的事情,无相虫也会强硬地将他们的路线修正。
除非——生意志力崩塌导致死亡这种意外事故。
“下车后,”秦泽洋低声说,“找个地方挥霍一下吧。”
傅正卿笑了一下,偏头看过去,现泽洋也在看自己,脸上一副征求的表情。
他懒洋洋地说,“收敛点。”
“在这,还用收敛吗?”秦泽洋嘀咕一句,“不管卡里数字再大,拥有的资产再多,都带不出去,所有东西都是虚的,最多体验一下顶级豪奢的服务。”
傅正卿收回视线,没有回应这句话,他靠着椅背,让视线自然定在前方。
窗外,雪天冰冷的光线慢慢移动,照在整个大地上,广播里响起进入隧道的温馨提示,再过去,就是预期中的波佐见冰雪世界。
“当,当,当,当……”
铁轨过列车的声音不断在空中回荡,向着四面八方传播,慢慢过渡到汽车行驶的‘咯吱’声,雪花盘旋飞舞落在地上的‘簌簌’声。
‘东串良’酒店内的‘瑞楽’餐厅,这里有全天候食物供应服务。
靠窗位置的圆桌处,傅正卿一个人坐在这。
圆面上摆着一个木底盘,木盘子上面是:一个长方形玻璃盘,盛着八个造型各异的寿司;